现在的陈家已经丧心病狂了,上次居然干出大白天公开在马路上撞人的事情。
谁知道陈鹤年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要是伤到傅先生……
陈思明简直不敢往下想。
傅景琛脚步未停,“吩咐下去,清理在场无关人员,不要声张。另外,”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陈鹤年的方向。
“狙击手撤回,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
“傅先生,那您遇到危险怎么办!”
陈思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傅景琛的一个眼神打住。
“你别忘了,现在上面对陈鹤年还没做出任何决策,以他现在的职位,伤了分毫,我们都承担不了。”
说完,傅景琛就让他留在原地,一个人向人群中走去。
他在陈鹤年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
陈鹤年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
“有火吗?”
傅景琛拿出打火机,恭敬的替老爷子点了烟。
陈鹤年深吸一口,吐出一团青烟。
“来一根?”
傅景琛摇了摇头,“最近准备生孩子了,烟酒都断了。”
“你年纪不小了,今年是35吧!是该生个孩子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一处看,叫人瞧着,无端生出一股悲凉来。
“要是没那场意外,阿北也有你这么大了,说不定,我比你爷爷还要先抱上重孙子。”
想到那个人,傅景琛的眸子也染上一层阴郁。
“阿北哥是个英雄,我不如他。”
陈鹤年睨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语气带着自豪。
“你当然比不上他,阿北在你们这一辈中,是最出色的!年纪轻轻,就拿到了上校军衔,就连上面都夸他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傅景琛面色沉重的听着陈鹤年的话,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此时好像就在眼前。
他穿着一身军装,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大院里。
他们一群毛头小子都围在阿北哥身边,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那时候,阿北哥就是他们眼里的偶像,更是所有长辈都挂在嘴边的好孩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惊才艳艳的少年郎,却陨落在一次特殊行动中。
傅景琛的眼眶有些发红。
“陈爷爷,阿北哥的事情,我们都很痛心,但那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赵爷爷也没有想到,会……”
“怎么会是意外!”
陈鹤年激动的打断傅景琛,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激动,纹路变得更深,每一道,都饱经风霜。
“我的阿北经验丰富,要不是赵家那个狗杂碎胡乱指挥,阿北怎么会掉进那些人的陷阱里,又怎么会……”
说着,陈鹤年又想到了那天他接阿北回来的时候。
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为什么有一天会躺在国旗下面。
所有人都拦着他,不让他看。
可他们都不知道,他早就看过了。
火化的前一天晚上,他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
国旗下的身体,是用针线缝起来的。
阿北长得帅气俊朗,可躺在那里的时候,身上却到处都是缝合的痕迹。
那一晚,他的心都碎了。
这么多年,每次闭上眼,都是阿北那晚的样子,叫他怎么甘心,怎么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