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1 / 2)

这是个充满残缺的故事。对于阿尔弗雷德·比格(注)而言,他的一生也颇具黑色幽默的色彩——在看他小时候格外喜爱查理·卓别林的份上,当他同大臣家的女儿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中躲入长长的桌布下,掀开一角,往外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并将其神态牢记于心时,他真的以为自己能成为一位戏剧演员,揣摩别人,然后登台演出。

然而事与愿违,在他十五岁那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法与德国开启了静坐战,他当时就预感,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德国恐怕不会真的因为他们不动弹就会专心去咬苏联佬,从而放过他们。

没过多久,预言成真,他就怀着年轻人一贯的热忱和对祖国的奉献精神,在父亲好友的介绍下加入了军情六处,并改名为潘尼沃斯。当然,初期也是荒谬辈出,曾经一度打击了他的信心,后来他重整旗鼓,数次出生入死,为盟军窃取情报,帮助反抗组织逃脱盖世太保的追捕。那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日子,却不是那么地令人怀念,残酷的战争毁灭了太多。

一战结束后,他曾经留任过一段时间,还差点被派去苏联,而在和他当时的上司金菲尔比的一次长谈中,这位先生意味深长地劝他远离这一切。

战争已经结束了,你还那么年轻……完全可以去实现自己演员梦。

他被说服了,于是顺理成章地退出,并且真的去当了一段时间的演员,也收获了爱情,国际上的波诡云谲仿佛已经和他无关,那时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过去的档案将被长久封存,然而,历史上的无名英雄太多,他从不介意这个。好景不长,他收到了父亲的病危通知。

在经历了一场下着小雨,被潮湿泥土气息所包围的葬礼后,他看向属于不列颠的阴沉天空……他还不知道,未来的他抬头时,这阴翳才是他一生中最虔诚的信徒,漂洋过海,他只要伸出手,随时都能接到一滴雨水。

遵从了父亲遗愿的阿尔弗雷德拎着箱子,前往了美国,成为了韦恩家的管家。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只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那从未诉说过的、明明沉重无比,却遥远得让人难以想象的过去,历史有条不紊地走着它应有的进程……一对夫妇带着孩子走入暗巷,两声枪响。

谁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很遗憾,我那边的布鲁斯少爷与他的同位体并不相同……他在危机时刻挡在了母亲的身前,可惜子弹同时射穿过了他们俩——布鲁斯少爷的头颅,玛莎夫人的胸口,奇迹的是,布鲁斯少爷大难不死,这也并非没有先例,只是,他的脑部或许依旧受到了损害。()”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在他学成归来后,他开始在夜间行侠仗义,不知不觉中,他综合了他们所有的特点,捏造出了一位特殊的幻觉——他叫管那东西叫‘小丑’。?()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相比起实际的敌人,那更像是他对整个哥谭印象的总和,他成夜成夜地睡不着……他经常在噩梦中大喊——小丑在哪!”

“所以……”

“所以。”

() 他平淡地说:“顺应布鲁斯少爷的期望……按照他的侧写和分析,我扮演了小丑,我还算有点演员的天赋……哦,希望您见谅,这算是我个人的自吹自擂,至少,布鲁斯少爷从未发现。”

这不是纯纯灯下黑吗?而且你还真惯着他啊?布莱雷利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这也太……讽刺了一点。在那位隔壁世界的布鲁斯失去父母后,作为监护人,阿尔弗雷德为那位不幸陷入幻觉的孩子做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最无力的地方就在于,好像从那声枪响开始,事态就在不受控制地往糟糕的地方走,一往无前地往歧途上靠拢,没有任何回返的余地。

“让您见笑了。”潘尼沃斯说。

“然后呢?他……他死了,是不是?不然您也不会流落到其他世界。”

布莱雷利说完这句,立马闭上了嘴,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这位小丑阿福(这称呼多少是有点恐怖了)的神情,而英国绅士只是轻微了沉默了一下:“不必惊慌,布莱雷利少爷,确实如此。”他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之后,机缘巧合之下,我找到了穿越平行世界的方法……当我得知其他世界确实有‘小丑’这一存在时,我曾经也怀疑,是否是我错怪了布鲁斯少爷。”

“……也许,小丑就是个符号。”布莱雷利说,这类代号人是这样的,面罩下可以是任何人:“并不指特定的人,其他世界的蝙蝠侠也不会特指布鲁斯,就像您说的,他的父亲也是蝙蝠侠。”

“不错,有些世界的蝙蝠侠是戈登先生,有些世界我也曾经担任蝙蝠侠一职,只是大部分世界里,蝙蝠侠依旧归布鲁斯·韦恩所有。”

“至于玛莎夫人,我担任过小丑,也知道大部分的小丑过于危险——而玛莎夫人恰好是能让我观察‘小丑’个体差异,又能达成一致目标的那位。”

这番话让布莱雷利陷入沉思:如果说玛莎的目标是通过让他老婆孩子热炕头,此处就是针对布鲁斯,那小丑阿福的目标是什么?消弥蝙蝠侠的意义?还是说找个别人给他顶班?达米安可能愿意吧,但是这压根就违背了布鲁斯的个人意愿。

他直觉阿福图谋更大,缺少信息的他脑子近乎停摆,然而,正当阿福以为这位少爷会想他展现出来的那样,摆烂到事情彻底终结之前,他猛然发难,借着蝙蝠侠肉.体的惯性从地上一跃而起,小丑阿福甩出拐杖,缠住了他掷出的钩爪枪!而布莱雷利并不是想趁机逃走,他扔出一支蝙蝠镖,而阿福也恰时用一张小丑牌进行拦截!

“碰!!”

一阵烟雾爆炸腾起,待烟雾散去,文明棍的棍尖,正架在他的喉咙出,而他的手刃正直抵对方的心脏。

一盘棋局。

拨开迷雾后,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一开始,也许是他和阿福在互相试探、没什么意义地拨弄黑白的棋子,后来,他开始收网,他蹙着眉头,咬着指节,思索对策。那时候,他身边只有他的朋友。

对弈拉锯、僵持,战场在逐渐扩大。

——走这里。有人说,对方点了点

其中一格。

他偏过头,是谁?是谁在履行职责?就像幼时陪在他身边下棋的雅各布那样?

——不要怕。对方垂下眼睛,无声地说,不要怕,走吧。接下来交给我。

在布莱雷利输了第一局后,布鲁斯接过第一轮交锋留下的、不算好看的残局,继续沉默地移动,寻找突破口,面前是笑吟吟的女人,是母亲,也是敌人。

他继续和她下着棋,桌面上只有棋子互相磕碰的声音,玛莎身边站着永远冷静理智的管家,布莱雷利扶着椅子把手,看着移动的棋子,明面上是一对一,一开始确实如此。

——嘿,你确定不带上我——我们?

有人从高背椅背后绕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走到他的身边。迪克站在他的右侧,史蒂芬妮探头看向对面,达米安给他整理棋子,提姆为他保障退路,卡珊德拉静静地靠在他的座椅旁,而杰森揣着手,抵在他的靠背后;是他们所有人——合伙布下,并参与进了这一场棋局,所有人都是棋手,所有人都是棋子,拼尽全力,只要能挣出个一线生机……而对面虽然掌控全局,却各怀鬼胎。

“啪。”

“请您静观其变。”阿福感觉到水滴从自己的脸上滑落,弄花了妆容。这不亚于一种温柔的威胁,布莱雷利想,这张脸好像没能唤起他的多少思念之情。

“是啊,还未到有定论的时刻。”布莱雷利轻松地说:“第一次输了算个教训,我未必输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