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伤痕(二合一)(1 / 2)

东云睡得很熟,哪怕安室透抱着他下了车都没有醒。

还是原来的那个安全屋,诸伏景光走在最前打开了门,赤井秀一将轮椅拖了进来。

“我先带威士忌上去了。”安室透压低声音,说完便继续抱着人上了楼。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对方上去了,直到关上门。

“嗙”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赤井秀一看着那两个人关上门的方向,朝着诸伏景光的方向偏了偏头。

“那是他自己的房间吧?”

诸伏景光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赤井秀一没有说什么,回房了。

独留诸伏景光一个人站在客厅,他又抬头看了看楼上被安室透关上的房门。

感觉不需要自己提醒了。

他笑了笑,也回了房间。

安室透将人放在自己床上,仍然是让东云靠坐着,见这个姿势看上去不太舒适的样子,他又给塞了两个枕头。

终于回到安全屋的安室透顿时卸了劲,确认东云看上去没有问题后,转身从衣柜里抽了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但被一个人留在床上的东云又因为熟悉的味道不见了而悠悠转醒。

降谷零的味道又没了,还有他身上那股药味。

东云挣扎着缓缓睁眼。

他觉得这里有点眼熟,慢慢环顾四周,最后看到了在不远处的沙发。

好歹是在那上面睡过一觉。东云才想起,这是降谷零的房间。

浴室传来水声,东云循声看去,猜到了安室透大概是在洗澡,心中慢慢定下。

于是他便维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看着浴室门,等安室透出来。

浴室中,安室透脱光了衣服,慢慢地解开了身上的绷带。

浴室的灯光照亮他的全身,小麦色的肌肤、上半身线条流畅的肌肉,但腹部上的一块青紫毁掉了这幅画面。

安室透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转身。

终于窥得背部伤痕全貌的他此时仅是看着都感觉痛意上涌。

白天在医院的时候已经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但是仔细去闻时还是能够闻到一股被海水浸泡过后又晒干的咸腥的味道。

想到刚才东云在自己身上不断嗅闻的样子,安室透决定还是好好地洗一遍澡。

安室透踏入淋浴间,冒着蒸腾热气的水从头顶上的花洒头中喷洒而出,浴室内瞬间被水汽笼罩。

好好地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搓洗了一遍后,安室透才盖着头巾走出来。

金发还没有干,不断地有水珠成串低落,他任由水滴滚落打湿胸膛,重新站在了镜子面前。

原本上好的药膏在洗完澡后已经被完全冲掉了,需要再上上去。但腹部的伤还好,背部的伤痕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安室透拿过被自己放到一边的药膏,先是为腹部上的淤青涂上药膏。

然后是背部。

背部上药的姿势就不太方便,安室透的每一次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处。

安室透背对着镜子,一边看镜子中的伤痕一边咬着牙艰难地为自己涂上药膏。

不一会,他的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等到完全上好药绑好绷带后,安室透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上半身再一次被卷满了绷带,安室透双手撑在洗脸池上。

如果现在出去东云万一醒着又要问了。安室透心想,喘着气缓了好一会才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慢慢推开走出浴室门,安室透下意识往床上看去时,原本以为早就睡着的人此时正靠在床上看着他。

幸好自己是收拾好了出来的。安室透心中庆幸。

而靠在床上的东云见到人终于出来了,也稍稍提起了点精神。

安室透。东云张了张嘴,他的喉咙此时还发不出声音,只能让自己做出的嘴型更加明显一些。

他无声地呼唤着安室透的名字,朝着安室透伸出手。

安室透走了过去,将手放进东云的手中。

随着安室透的靠近,东云闻到了比刚才还要浓郁的药味。

当时自己那一脚虽然收了力,但情急之下还是有些没好好控制住。

东云皱起眉:是自己那一下踢得太狠了吗?

他一手撑住床,艰难地支起身体,却手臂一软往前倒去。

安室透接了个满怀,他垂头看着东云。

在刚才那一会就已然把自己积攒的全部力气用完,东云的头靠在安室透的胸口。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也让东云感到不安。

他倚着安室透轻轻喘着气: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哪怕是之前受伤也没有这么无力过。

安室透扶住东云之后便没有将他推开,静静地任由东云靠在自己胸口慢慢恢复体力。

他抬起手,却又停在空中,安室透犹豫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手放到东云的头上。

头顶上又传来了安室透安抚性的抚摸。一下、一下,东云感受到安室透的指尖插入了他的发丝间,轻轻用手指梳着。

从头顶到后颈处。

酥麻感从安室透划过的地方散至全身。

东云舒服地眯起眼睛。

药味很难闻,但是并不是不能忍受。

东云睁开了眼,他侧着头,努力地动了动手臂,然后抓住了安室透的衣角。

安室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东云并没有注意到,他想看看安室透身上的伤,但是刚才这一下已经用完了他的力气,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眼。

又困了。东云感到意识渐渐昏沉,意识的最后他只剩一句:真的像是安眠药一样。

安室透知道东云对于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好像并没有那么强烈,他应该去提醒东云的,就像之前的他告诉东云不要

轻易相信他人一样。

但是他还是舍不得。

如果说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离东云这么近了。

今天和东云的靠近让安室透有些食味知髓,他想要持续下去,不去捅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东云的靠近。

安室透偏过头看了眼东云,果然是睡着了,他将人再次推回床头靠着。

然后走到一旁,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原本的那个已经因为灌入海水完全报废,这个是安室透让后勤重新给他配备的。

长按开机,一条短信提示立即跳出。

这个时间,会给安室透发信息的只有一人。

任务结束后跟我汇报。——朗姆。

?安室透的眼微微眯起:朗姆一般很少这么关心一个任务。

他的手指敲了敲手机侧面,然后继续往下,他看到了这个短信发布的时间——上午5点58分。

安室透的眼神骤然冷凝。

这个时间大概是刚出隧道的时候。

安室透记得自己打电话让后勤把梅多克和货款带回去的时候,注意过时间,那时候已经6点30了。

5点58分前,自己并没有向组织传达任何信息,朗姆为什么这么巧地在那个节点发来短信?

安室透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一串数字,有一些他那时未曾注意到的事情忽然被想起。

安室透猛然回头看向床上的人。

当时他从车里出来时向他飞奔而来的东云,对方接住他后颤抖的手,还有担忧的眼神。

因为看到了自己所在的车出了车祸,情绪起伏过大又触发芯片程序?

安室透感到胸口一阵窒闷,他急忙走回床边。

他抬起东云的头,手心贴上东云的后脑勺,一边观察着东云的表情。

以往芯片强制清空东云的情绪后,安室透这样去捂着后,东云都会觉得舒服一些。

后面又落了水,是不是又被触发了。

安室透双唇紧抿,紫灰色的眼中含着愠怒: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个芯片摘掉。

他又抬手看了眼手机上的短信,直接按下关机键:现在并不想听到朗姆那个令人作呕的电子音。

安室透怕自己会没忍住。

晚饭是在医院解决的,所以安室透直接在房间内待到了深夜。

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准备最后一个任务他没有去和公安联络,于是趁此机会他先把这段时间的事务处理了一下。

转眼夜已深了,安室透在睡前又测了一遍东云的体温。

36度,体温有些低,但是没有发烧,暂时属于正常范畴。安室透放下心。

收起体温计准备睡觉的安室透看着床有些犹豫。

他是有裸睡习惯的,但是……

安室透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东云,还是决定去换了一套睡衣。

和东云一起的话,还是不了吧。

正直的降谷警官决定放弃他长期保持的优良习惯,给自己套了身棉质睡衣,掀开被子坐在了东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