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东宫临盆(1 / 2)

此刻连老爱一家人也完全设想不到等东北解禁后,龙兴之地究竟会迎来多少拖家带口的外地人员。

随着景山上的树叶一日黄过一日,京城的秋意变得愈发浓郁了。

弘晞已经将告一段落的八旗之事抛在脑后,忧心起了他额娘越来越高耸的肚子。

怀胎已有七个多月的太子妃,肚子大到她站起来低头都瞧不见自己的脚尖。

双胎往往会早产,随着胎儿月份的增大,储君父子俩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愈发焦灼,精神状态瞧着还没有太子妃的好。

太子爷时常不顾规矩,半夜里宛如做贼般偷偷摸摸的从前殿跑到后殿里挤上太子妃的床睡觉,更甚至会在黑乎乎的床帐子里,盘腿坐在床边,低头瞧着自己福晋的大肚子忧心忡忡地一看就是一整晚,生怕一个错眼就出事儿了。

心理压力极大再加上严重的睡眠不足,使得太子爷的身子很快就消瘦了下去,合身的袍子变得肥了,眼底下的青黑色也十分浓重,甚至白日在御书房里帮着万岁爷处理政事时,都是哈欠连天的,常常听着听着政事就靠在椅背上闭眼睡着了。

还远远不到个子抽条年龄的小太孙也同他阿玛一样,瘦了不少,一张圆润的小脸都有了尖下巴,可把太后娘娘给心疼坏了,每回在宁寿新宫中瞧见来给自己请安的小太孙了,都得拿着极具蒙古风味的小点心投喂一番。

父子俩这一副睡不安寝、食不下咽、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把万岁爷与诸位皇阿哥们吓了一大跳。

康熙也只好将原定在秋季的南巡之事往后拖到了明岁,准备等东宫顺利生产完再另外找时间带大孙子出宫巡游。

相比起父子俩的紧张,兴许是因为自己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了解,进入孕后期的瓜尔佳氏心态倒是十分平和,面容也是红润的,得益于身边宫人精细的照顾,她除了肚子极大外,四肢还是纤细的。

待瓜尔佳氏将《红楼梦》翻来覆去的足足看了三遍后,中秋节已经庆贺完了,北方又连着下了好几场淅淅沥沥的秋雨,层林浸染的景山地面上堆积了厚厚一层枯叶。

时至深秋,心心念念着要入宫读书的小弘昱、小弘晴、小弘晖也终于在九月初,兴高采烈的背着做成小动物形状的双肩包,进入了南三所的启蒙书房与他们十七叔胤礼做了同窗。

作为如今宫里年龄最小的皇子,小十七的性子与前面的哥哥们都不像,他十分腼腆还非常容易害羞,不像是骑在马背上的小阿哥,反而像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姑娘,偶尔在御花园中玩耍时看到陌生的宫妃了,都会忙不迭地迈着小短腿匆匆跑到自己养母端嫔娘娘身后,用两条短胳膊抱着董氏的大腿,在其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宛如一只毛茸茸的幼兽般,小圆脸红彤彤的,清澈的大眼睛上蒙着一层亮光,羞涩地对着来人奶声奶气的称呼一句“某娘娘”。

性子爽利的宜妃在紫禁城中沉浮多年,见惯日天日地的小霸王了,哪曾见过这般害羞的小皇子啊。

中秋节时,

她抱着一岁多的小铁蛋儿去宁寿新宫中给太后娘娘请安,恰巧撞上了带着小十七前来的端嫔。()

看着小十七羞赧的可爱小脸,宜妃一时之间没忍住抱起两岁多的小家伙在白|嫩的脸颊上亲香了一口,在场众人当即就看到十七阿哥一张白皙的小圆脸与两只耳朵和脖子瞬间升温,一下子就变得好似是煮熟的红虾子,坐在皇太后大腿上的胖乎乎小铁蛋儿还一副傻乐的模样,奶声奶气“咯咯咯”笑着拍打小手,叔侄二人截然不同的反应直接把所有人给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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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后阖宫上下也都知晓了十七阿哥那比纸还薄的脸皮子。

内向又有些社恐的小胤礼原本是独自启蒙的,如今撞上了与他年龄相近、简直是行走中社牛的三个活泼侄子。

一对三,没过几日,小胤礼就被侄子们给彻底打败了。

虚岁五岁,在四个小家伙隔壁书房中启蒙读书的小十六常常看到放学的钟声一敲响,他的三个侄子就拉着自己十七弟像是一阵清风似的、说说笑笑地跑出南三所,一眨眼就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儿跑没影了。

每当此时,胤禄都得在心中摇头默默流下两道宽眼泪,暗自直呼:不羡慕、不羡慕、他是明年就要挪到尚书房中正式进学的大孩子了!而后才带着拿有书箱的宫人沿着青石板宫道匆匆往北边的景阳宫里赶,争分夺秒的完成师傅留下的功课。

转眼间,萧瑟的秋风变成了凌冽的寒风,冬日来临了,也到了太子妃的预产期。

十月初五,戌时末,黑漆漆的夜里北风呼啸。

暖意融融的东宫后殿内室里,穿着秋香色寝衣的太子妃正倚靠在床头上就着床头烛台上的亮光,翻阅着边缘处已被摩挲出毛边儿的《红楼梦》。

谷雨打着哈欠走进来,瞧见自家主子竟还没睡,不禁困倦地上前道:

“娘娘,夜深了,您快些安寝吧。”

瓜尔佳氏闻言又连着将手里的书翻看了几页,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正在伸手放床帐子的谷雨见状不禁笑道:

“奴婢还是头一次瞧见主子如此喜爱一个话本子,像是陷进书里了,莫非这书讲尽了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让主子迷了眼?”

听到心腹大宫女的调侃,瓜尔佳氏想了想书中描绘的种种,不由嗤笑一句:

“书中的确是佳人成群,才子嘛,哈哈哈,也就那样。”

谷雨闻言倒是有些好奇了,又往封面上瞧了一眼,正欲再说些什么,头顶的琉璃瓦上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轻响声。

瓜尔佳氏忙蹙眉道:

“谷雨,快打开一扇窗户看下,莫不是下雹子了?”

“哎!”

谷雨且答且行,几步移到软榻旁的东窗前,伸手拉开一扇木制雕花玻璃窗,霎时间寒风卷着雪粒子将她扑了满脸,她忙“咯吱”一声关好窗户,转身看着坐在床上的太子妃惊喜笑道:

“娘娘,不是雹子,是雪珠子,这是下初雪了啊。”

“瑞雪兆丰年,今年的初

() 雪倒是来得挺早。”

瓜尔佳氏莞尔一笑放下心来,在谷雨的服侍下在锦被里躺好,准备闭眼休息。

谷雨也将满室烛火吹灭的只剩下床尾烛台上的一根蜡烛用来照明,而后轻手轻脚地踱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