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系统小人儿冲着男人扫描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说道:

【张廷瓒。】

【张廷瓒?这人的名字我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呢?】

弘晞用左手握着横杆,不由用右手挠着自己的圆脑袋,皱着小眉头,冥思苦想道。

原本坐在他肩膀上悠哉游哉晃悠着二郎腿的系统小人儿立刻飘到弘晞面前,有些激动的连说带比划道:

【宿主,张廷瓒是二甲进士,文武双全,曾跟着你汗玛法三次亲征,比起他,他爹与他的二弟更出名啊。】

【他爹是你阿玛的老师,康熙朝的名臣张英啊,他二弟比他爹还出名呢,张廷玉,张衡臣啊!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老臣,康熙、雍正当政时期都挺重用他的,可惜到乾隆时期被冷待了,晚景有些凄凉了,但最后张廷玉还是配享太庙了。史书记载,张廷玉是整个清朝唯一配享太庙的文臣,也是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①,双重身份的“唯一”,你就说他牛皮不牛皮吧!】

【哇!我也知道张廷玉,历史上我四叔驾崩前,还把乾隆托给张廷玉好好辅佐了,可惜这俩人性子不搭啊。】

【还有张英,是那个写“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典故“六尺巷”中的主人翁吗?】

弘晞小奶音激动的看着系统询问道。

【嗯嗯!是他!是他!就是他!牛皮的张家父子仨!汉臣文官中妥妥的领军人物啊。】

系统绕着张廷瓒的脖子飞圈,平稳的电子音中染着几分欢快,用“少年英雄小哪吒”儿歌的语调,对着它的奶娃娃回答道。

弘晞此刻看张廷瓒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自动为其增加了一个精英中的精英,看哪吒三太子的喜爱光环,但他对张廷瓒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又忍不住困惑的对他的系统询问道:

【统子哥,既然张英和张廷玉都这般出名,为何张廷瓒的名声比不得他爹与二弟大呢?】

【死的早呗,张廷瓒与纳兰容若一样,都属于英年早逝之人了,他死在张英前面,但史书也是戳章认定的英才。毕竟他爹与他二弟的优秀基因在那里放着呢,身为嫡长子的张廷瓒若活下来了,保不准他也能做到像他爹、二弟那般的大官呢!】

【宿主,据本系统观察,张廷瓒如今的身体应该是随你汗玛法去征讨噶尔丹时受重伤了,还没有养好就惨兮兮的回詹事府里做打工人了。】

【本系统估摸着,他八成是活不了多久了,建议你可以与你阿玛说一声,把不久前你与你大伯、汗玛法从张氏医院中带回来补气血、养身子的西药给张廷瓒分几颗,古人身体没有抗药性,那些后世的药能对他们的伤处起到很明显的治疗作用的。】

【用几颗药把张廷瓒的性命给保住,不亏!再者兴许还能借机将张家父子三人一块拉到你们东宫阵营呢。据本系统所知,张英虽然是你阿玛的老师,但他却更应该说一句是个只向帝王的孤臣,与汉臣王掞不同,在你汗玛法驾崩前一年王掞②还心心念念着给你

汗玛法谏言要把你两立两废的阿玛从咸安宫中放出来,重新恢复储君之位呢。】

听到系统的话,弘晞深深地看了一眼,额头上顶着一层细汗,正奋笔疾书、认真算账的张廷瓒,同时也把“王掞”这个希望能让他阿玛“第三次被册封太子”的大臣给记住了。

他用小胖手摸着自己肉乎乎的小下巴觉得统子哥的猜测应该是有道理的,张英八成真得是只效忠他汗玛法的孤臣,如果他是太子党的成员,那么凭着他太子太傅的身份,历史上他儿子张廷玉怎么还能被自己那“我就是这样的汉子”,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小心眼四叔给重用呢?

【拯救张廷瓒!把这父子三人全都拉到我阿玛的马车上!】

弘晞攥了攥自己的小胖手,而后就推着自己的学步车转身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他坐在主位圈椅上的阿玛走去。

正握笔在快速心算的张廷瓒撩起眼皮瞧见那一团金黄色的小背影走远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刚刚脖子上挂着金项圈的长孙殿下仰着圆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瞅着他,他甚至还隐隐约约感觉有个阿飘一样的东西在他脖子处乱晃悠,他紧张的额头都冒汗,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了几分,谢天谢地,大清好圣孙总算是走了。

“阿玛,困困!抱,睡睡~”

看着像一只小奶狗般推着他的学步车,围着他的詹事府官员们,“嗅一嗅,看一看”的胖儿子总算是回他这儿了,一开口就伸出两条短胳膊,张嘴打着哈欠,让自己做人工摇篮。

坐在雕花圈椅上的胤礽不由嘴角瞅了瞅,想起今天下午胖儿子坐在他书房的羊毛地毯上因为拆“四轮小车车”,把午觉都给抛过去了,不由无奈的伸出两只大手,将胖儿子从学步车中抱出来,边走动着,边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哄着。

弘晞趴在他阿玛的肩头上,打着瞌睡,他得赶紧睡饱了,估计睡醒了,这些账本就被理顺,有收拾贪奴的好事看了。

小奶娃边想边无声的咧了咧嘴,感受到自己肩膀处传来了一片湿润,走动间的胤礽一扭头,果然瞧见从儿子口中流出来的口水已经把他肩头的杏黄色给打湿的颜色深了一层。

他立刻示意站在红漆大柱子旁的何柱儿将睡着的小奶娃放进内室中的摇篮小床里,让人守着。

何柱儿忙上前从储君怀中接过睡着的嫡长孙,步子轻快地抬脚往内室走去。

正在低头理账,不时也会瞧瞧抬起眼皮观察几眼嫡长孙与太子爷温馨相处情景的年轻官员们,也纷纷集中起精力,加快了手下的算账速度。

时间一晃就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窗外的天色渐渐变得昏沉。

大厅中鎏金烛台白纱灯罩内的蜡烛被宫人们给一根根点燃。

长桌上未计算的账本也变得越来越少。

酉时末,天色彻底擦黑了。

因为自己孙子生病,故而半个月前就已经向太子爷告假回府的顾嬷嬷,从她下值的夫君凌普口中提到太子爷疑似在查账的消息

后,立刻惊得在府中坐不住了,忙匆匆忙忙拿着东宫的腰牌,进入紫禁城,来到毓庆宫里。

可谁知她向往日那般进入前殿大厅时,被守门小太监给拦住了。

“你们俩瞎了眼的奴才,天黑了就眼神也不好使了吗?你们看清楚了,是本嬷嬷要见太子爷!”

俗话常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顾嬷嬷每日仗着自己元后乳母、储君奶嬷的“元老级”身份,在毓庆宫里活得像半个老太君般,对着底下的宫女、嬷嬷、太监们颐指气使的。

毕竟太子的皇额娘走的早,皇太后不是太子爷的嫡亲皇玛嬷,中间隔了一层,又是蒙古人的身份,对东宫一向是避险的,平妃活着时都管不到东宫,更别提其余与赫舍里一族没有半点关系的其他嫔妃小主了。

万岁爷倒是能管得了东宫,可帝王整日糟心军|政大事,民生社稷呢,哪会关心东宫中的管事嬷嬷是在干什么事情啊。

故而顾氏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典型,她与她夫君凌普暗地里干的那些破事,眼睛但凡明亮些、耳目广一些的宫人们谁不知道呢?

只是慑于顾嬷嬷在储君心中的份量,以及凌普内务府总管的身份不敢对储君说罢了。

可如今显然太子爷抓住顾氏与凌普的小辫子了,两个穿着普通蓝布袍子的守门小太监虽说语气中没有明显的染上奚落,但还是死死阻挡着大厅的红木门,一板一眼地对着顾氏道:

“顾嬷嬷,太子爷有令,谁都不能进大厅打扰,纵使是太子妃亲至也不行。”

看着这俩死太监说什么也不会放自己进大厅,顾氏不由愤怒的怒瞪了他们二人一眼,然后攥着拳头,匆匆往后殿耳房去寻摸她的好搭档——掌事姑姑穗兰。

“兰子!兰子!”

顾氏匆匆走到耳房区域,来不及敲门,就用力推开了穗兰房间的门。

瞧见穗兰不像以往那般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了,反而同样如她一般,紧锁眉头,双手交握的在地砖上走来走去。

顾氏慌乱的心神瞬间就稳了几分,顾不上等穗兰扭头看着她,对她开口。

顾嬷嬷就忙关紧耳房门,随后跑到穗兰跟前,两只手紧紧攥着穗兰的交握到一起的双手,像是拉紧了一根重要的救命稻草般,双目灼灼地看着穗兰,压低声音焦灼又带着几分惶恐地说道:

“兰子,老姐姐我与你姐夫摊上大事儿了,你这回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双手被顾氏攥得生疼的穗兰用牙咬着红唇,艰难地将手从顾嬷嬷的手中挣脱出来,有些烦躁地对着顾氏,没好气地说道:

“我就一个自梳的掌事姑姑,无儿无女无夫君的,哪有什么本事救嬷嬷啊!再者,我之前不是多次提醒过嬷嬷,不要太贪,也不要太过大意,好好把账本给整好,即使是假的也莫要太过离谱,但嬷嬷你可听过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