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五条悟一扯嘴角,嬉笑道:“我还以为你都说出这种话了,胆子会更大一点,没想到还是和地洞里的老鼠一样,一见光就吓得四处乱窜。”
“为什么?”五条悟蹲下,十分亲切的看着他,“当然是因为我一点都不信你们了,从明治年间的加茂宪伦,到今天的柳田建一,谁知道他活了到底有多久,又在咒术界蛰伏了多久。”
“除了这两人,他是否还伪装过其他人呢?如果真要伪装的话,怎么看也是选择有实权的大人物比较好,这么一看在座的诸位都是要提防的对象啊。”
五条悟站起来环视一圈,一扇扇竖起的屏风像是黑夜中风化的墓碑。
他笑了下,跟巡堂似的挨个走过去,“不久前,那个脑子装成柳田建一在这儿开会,那么现在——他会不会也装作在场的某个人呢?”
在场的高层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各种辩解或指责一股脑的朝五条悟涌来。
“血口喷人!”
“五条悟你哪来的证据说这话?!”
“污蔑!这怎么可能!”
五条悟笑嘻嘻的,虚晃了一枪又一枪,拨动着老橘子们已然紧绷的神经,“那个人会是你吗?是你?还是——你!”
他忽然一把拉开一扇屏风,对着其后惊慌失措的老脸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高兴的样子像是在说“suprise”。
屏风后的高层瞪着眼看他,气的嘴唇都在抖。
五条悟还很无辜,“这只是一个很合理的猜测嘛!你们想啊,平时会不会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不像是正常人能给出的指令——这背后没准就是那个脑子搞得鬼。”
心理学上有种巴纳姆效应,指人会容易相信一种笼统的、概括性的人格描述。
应用到目前这个场景,就是有部分高层不小心顺着五条悟的话想了那么一会儿,脑海中瞬间蹦出十几个人名和十几条命令——毕竟愚蠢的上司和同事在哪里都不缺——以至于他们有那么一刻相信了五条悟说的话。
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好了,”最后五条家的长老打了圆场,“我家少主虽然言语中有些冒犯,但说的不无道理,对方在咒术界潜藏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没干,甚至已经在暗地里培养出了自己的势力也说不定——我们之后可能要专注于家族内部,来一场大调查了。”
就在这时,室内突然响起了一首摇滚曲。
在场的高层不约而同的眉心一皱,感觉自己的耳膜像是要被高昂的乐音刺破了。
五条悟发现是自己手机响了,还是户川彻打来的。
“五条悟!”某个高层额角蹦出了一个十字,“我记得开会手机静音是基本的礼貌吧?”
五条悟皱眉,朝他嘘了一声,好像他多不懂事似的,然后单手插兜,边打电话边慢悠悠的踱步出去,光明正大的早退。
“悟,”户川彻说了一个字不说了,他看着手边的小豆丁有点为难,“是这样,禅院甚尔要把他儿子……让我养。”
五条悟停住了,脸上一片空白,“啊?”
五条悟:“你答应了?”
户川彻:“没有。”
五条悟松了口气,嘟囔,“就是,自己儿子自己养嘛……”
户川彻又说了个“但是”,五条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户川彻一言难尽,“但是禅院甚尔说……”
他回忆起了餐馆前的那番话。
被他拒绝之后,禅院甚尔又点了根烟,一副早就预料、丝毫不慌的样子:“我之所以相亲会连续失败七次,都是因为你。”
户川彻疑惑:“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禅院甚尔勾起一个不善的笑容,“因为你那十几张会员卡,我现在是榜首的男公关,找不到入赘的对象,那小鬼也没人照顾——所以你代替她们来照顾那小鬼,这很合理吧?”
户川彻:“……这哪里合理了?”
禅院甚尔摊手,忽然主动后退一步:“行吧,你不答应就不答应,但是——”
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我之后有个长期任务,要出去好几个月,家里就那小鬼一个人。”
户川彻:“……”
听完来龙去脉的五条悟也沉默了:“所以你答应了。”
户川彻:“帮他照顾几个月。”
五条悟:“你现在在他家?”
户川彻轻咳一声,看着眼前热闹的人群,以及不远处巨大的摩天轮,“不是,在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