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嘱说饮食清淡,忌辛辣刺激。周唯婉拒了医生开药,回到家把药翻出来,看了眼生产日期,还能吃。
第二天在食堂该吃什么还吃什么。
她不忌口,只是在胃药的基础上加了止疼药。
按理说阔别一个寒假回来应该很新鲜才对,但是七天假,大年初四开学,学校里一片怨声载道。余晴跟她抱怨今晚放学以后还得去姑奶奶家吃饭,见一大桌不怎么熟的亲戚,想想就烦。
“是啊,好烦。”周唯想到她空荡的家,连隔壁也空着,心里一下像被抽掉什么一样。
比二月的冷风还冻人。
她把脸转向窗外,看见梧桐树抽芽,春天来了啊,那三月很近了。
班主任端着水杯匆匆进班,吩咐各科课代表抓紧收齐作业给老师送去。
他们回来的时候每人怀里抱着厚厚一摞试卷,有课前预习、配套习题、课后反思、培优提高等等等等。
雪花一样往后发,整个班瞬间门被试卷淹没。
余晴苦着脸:“看吧,第一天就那么狠,这学期别想好过了。”
四周全是油墨和纸的味道,周唯将新到手的试卷竖起理了理说:“紧一点挺好的。”把时间门填满,忙起来就无暇去想别的事了。
她语气淡淡,是真的这样认为,余晴弱弱说了句:“牛逼。”
别人避之不及的试卷,在她同桌这只有嫌少的份。
***
等出了正月,过年的气氛逐渐消退,同学们的怨气才逐渐平静下来。周唯适应得很快,快速回到以往的刷题生活中。
只是越来越不喜欢回家,太安静了,这一层楼除了她再没有其它人,一切都是死板机械的。
某天她把客厅悬挂的表取了下来,扣掉电池塞到柜子里。
秒针走动时发出的细微嚓嚓声会让她错觉自己在耳鸣,然后脑子里就全是这种声音。有时候周唯也怀疑,究竟是她真的听到了,还是她耳鸣后的臆想。
她不喜欢仿佛与世隔绝的环境,好像离了学校和出租屋以后她无处可去了。
谢家那边每隔两周尽职尽责地来问她要不要派车来接,周唯问谢家叔叔阿姨在吗?得到的答复一律是不在,于是她谢过管家,说不去了。
放学后周唯经常去后巷的柠檬茶店,点一杯柠檬茶然后坐到八点左右回家。
她学习时不需要鸦雀无声的环境,听着别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也很好。
谢易初的那张便利贴关注度依旧很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但是离她发现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周唯发现还是有好多人隔三岔五地来。
店主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商机,将一排便利贴隔断出来,别出心裁地在后面重新做了背景墙,低饱和度的浅蓝灰纯色看起来舒服又养眼。
周唯一开始不懂,等看到有女生站在便利贴后拍照,内心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一张便利贴而已……
想着
,低头继续做题。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到了她回家的时间门,周唯收拾好书包,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一排便利贴前。
目标明确,只看中间门那张粉色心形的。
视线触及它的瞬间门狠狠皱眉。
还是粉红色,还是心形便利贴,还是Z&X,甚至连X的分左右两笔写都一模一样。
——但不是谢易初写的。
他写的那张呢?
这张又是谁写的?
周唯满心疑惑,低头找了一圈是不是掉哪里了,无果。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还不至于自恋到别人写个“Z&X()”就自我代入,但是谢易初写的那张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和他笔迹相仿甚至看不出破绽的便利贴,连颜色和形状都相同,她不得不多想。
是她之前漏掉什么了吗?
周唯拼命回忆着,看起来像在发呆。
“嗳!?()『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只手伸到她肩膀上猛地一拍。
周唯被吓得瑟缩,下意识回头,眼里还残留着被吓到的惊惶不安。
看到是宁森,她抿紧唇,生气地瞪他一眼,没说话,转回头去继续想。
自从医院吊水遇到他以后,周唯对宁森正式开启无视模式,既不搭理也不骂他,就当没看见他这个人。
宁森路过柠檬茶店原来没想着买的,看背影觉得像周唯,一进来就看到她对着那张傻逼便利贴发呆,连他走到背后了都没发现,足以说明她有多专注。
心里不由得嘁了一声,周唯物理学的那么好,怎么还跟普通小女生一样喜欢这一套?不就一张破纸!
谢易初也是,当初他俩一起来的这家店。留他一人排队,谢易初冲着一排小纸条就过去了,挑挑拣拣翻出来张心形纸,写的还挺开心。
宁森想到那一幕就眼疼,浑身腻歪得慌,现在又看见周唯这个做派,“差不多得了,看起来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既然他们从小玩到大,宁森对谢易初的笔迹应该很熟悉。周唯转头看他,说:“你过来看。”
宁森脸都绿了。秀恩爱还得喊他看,什么毛病。不过他有求于周唯,看看就看看。
宁森弯腰靠近。
周唯说:“你觉得这是谢易初写的吗?”
“废话!他搁我眼皮子底下写的我又不瞎。”宁森无语。
“这不是他的字,你再看看。”
闻言宁森皱眉看她一眼,没说话。顺着她的意思仔细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停在Z收尾的钩上,谢易初写字出锋,这个没有,感觉是有点不对劲。
周唯没给他反驳的余地,直接说:“这不是他写的。”
宁森移开目光,神情不太好,停了一会说:“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