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每日一次的考验。
他百般聊赖的想着。
不过这种无聊的东西,在今天就可以结束了,真是可喜可贺。
不经意间垂眸,看见了地上的深红。
刑讯部的地面因为长期使用,已经被浸透了,再也无法擦净,因此,只要稍微湿润,就会将来者的鞋
底染上色。
少年感受着脚底的黏腻,心想,啊,又脏了呢。
希望回去时,花子看到这个样子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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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热衷于给太宰治布置任务。
在他眼里,也许太宰治是高傲的,清高的那一类人。
所以老首领恶意地将任务分配给他,大部分时间让他成为陪同的存在,虽然不上手,但还是已经看全了黑暗。
老首领带着一些玩弄的心思,想让太宰治崩溃,却又想要运用他妖孽一般的大脑。
所以,他总是挑挑拣拣一些平时需要处理的事务,叫来太宰治,询问他的意见。
今日也是如此。
骨瘦如柴的老首领躺在床上,在问完太宰治问题后,并不叫他离开,而是让他在旁边看着森鸥外给自己诊断。
他要让太宰治看着,就算他躺在床上,看起来快要死了,也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命令。
这就是首领的职位带给他的权利。
他十分傲慢地认为,绝对不会有人对他做些什么。
即使他是一个暴君。
但是,他错了。
夜以继日,身体一天比一天憔悴的情况使他的大脑十分暴躁,他很迫切,迫切的想要扩张势力,而这一点则需要足够聪明的人。
所以,即使是身为医生的森鸥外,也被他赋予了一定的权利。
而现在,是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不停被重复的“杀死他们”戛然而止,因为切的是动脉,从脖颈处流出的血喷溅在了床头和他的脸上,使得他变得十分可怕。
顶着犹如恐怖片一样的恐怖的脸,森鸥外回头,想要嘱咐太宰治身为“见证人”的事情,却在看到太宰治的下一瞬将话咽了回去。
“……太宰君。”
“怎么了吗?”太宰治问。
森鸥外同样疑惑地问:“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太宰治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他麻利的将首领办公室茶几上的茶水倒出,十分自然的喝了一口。
嗯,不错,还是热的。
被翠花影响,现在的少年也已经开始习惯喝热水,至少是温水了。
但森鸥外不知道,不理解。
他只是顶着血站在原地,重复地问道:“所以,你这是在?”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在喝水啊。”太宰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从今天早上到现在,我不仅去了刑讯部审问犯人,后来还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接受老首领的询问,接下来还要再陪你演戏,可是一杯水都没喝过呢。”
一边这么抱怨着,他一边举着杯子抬头,然后就直面了森鸥外的脸。
“……噫。”少年嫌弃道,“森先生你就打算这么出去吗?真不卫生。”
森鸥外:“……”
被说不卫生的森鸥外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开始擦脸。
太宰治:“干擦是不会干净的哦,这里建议等会儿再洗下脸,再消下毒,谁知道那老首领的血会不会有什么病毒。”
森鸥外:……
老首领尸骨未寒的身体:……
森鸥外深吸一口气:“太宰君,这个我们还是之后再说吧。”
然后在少年张嘴想说些什么时抢先道:“你该跟我出去,宣布首领死亡的消息了。”
少年再次变得面无表情。
他将杯子放下,沉默着站起了身。
褚发少年最后再看了一眼他的曾经的同伴白濑抚一郎,以及羊的众人。
鸢眸少年轻轻整理着衣领。
他抬脚,不再犹豫,前方正是人间的万家灯火,朝他招手的同伴,与光明的未来。
他抬脚,以前心中一片迷茫,古朴的门敞开,如同深渊巨兽要将他吞噬,前方是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黑暗。
他们前行。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个本应该因为命运而连接的人,如今几乎在同一时间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至于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前路都写什么,这个就需要少年们自行探索了。不过,即使现在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一些东西也许仍会朝着同一个方向发展呢?
嘛,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