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荡要去救,却见一把剑拦在他身前,琇莹轻笑,手上的剑对着嬴荡。
“你的对手是本公子!”
琇莹横剑一劈,将嬴荡的剑挑开,又重重的砍向他的胸口。
嬴荡连连后退。
“琇莹,我等并非有意欺瞒你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琇莹又是一剑,他眼中含泪。
“我不在意你们的什么苦衷,我大秦的子民因为我的兄长不在,而蒙受十数年的苦难与不平,久久不入轮回,我今日不杀你们,心中何安?我与兄长何颜见他们?”
现在的家园是他们和我们共同创造的,他们有权利去看看。
“有意无意,不都伤害了别人吗?你们是君主,无问图贤名还是心疼,既做为何不敢认!”
此战不休!
大秦的君主与后面到来的嬴渠梁和商鞅他们对视,然后慢慢地举起了剑。
“此战不休!”
大秦今日全是朕和朕的臣民一刀一剑拼出来的,不是你等赐的,所以你等不能替朕为他们做决定!
哪怕今日无祖无宗,只作孤魂。他仍要拨剑讨回不平!
六国剩下的陪嬴渠梁来的君主召出了自己的陪葬。
“怕?来战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我亡!”
夹在中间的嬴渠梁和大秦的其他先祖几乎站不住,当时占轮回道这事被嬴稷他们提出来的时候,他们便觉有愧。
政儿是他们老秦人盼了多少年的子辈啊!
平定六国,统一天下,百域归属,西域臣服,亡灭匈奴,他多有出息啊,他们当时见他掌权时是有多么喜不自胜啊!
可今日,因百年前的一念之差,刀剑相向,血流成河。
他无奈之下,只得退出战场,哀求阿政放过嬴秦的人。
“他们是你的先祖,政儿!”
阿政扬剑,王尊依旧玉质金相,与国同休,哪怕敌人比他们的军士多了一倍,他仍振臂高呼。
“杀敌!”
琇莹话音也掷地有声,他不顾嬴渠梁和其他先祖的高声哀求,目光坚韧,他用力砍下了嬴荡的头,这次他没给他们长出来的机会,把头扔出去了好远。
“此战不休!”
他弃剑,跪立在阿政身侧,挽起自已的长弓。
李信三人哈哈大笑,他们已经忍够了,最多不过是被劈个魂飞魄散罢了,怕什么!
他们又一次提刀。
“谨遵王令!”
在嬴渠梁他们后面赶来的李斯尉缭他们突然在半路上听见熟悉的声音,几欲落泪。
为了开新路殚尽心力,他们没有哭泣。有将无兵,受尽委屈,他们未哭,却在看见他们陛下高呼时突然泪水婆娑。
真的是陛下(),陛下来了啊!
然后几人有志一同拿起自己的趁手的武器就往旁边准备召雷惩罚阿政他们伤功德未消的人性命的府主身上戳。
“召雷劈我陛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敢!”
李斯一把将那个府主掀翻在地,王绾拿起自已的挫刀往那府主的手上戳。
姚贾立马压在了府主身上,尉缭把他手上召雷的令牌揣在了怀里。
这动作排练了上万次,就等着今天陛下的到来。
冯去疾上去就是踹。
“你以为我等真是去帮你的吗?早摸清你了,你个抢了周公旦权柄,杀人抢功德的神经病,还要充大头。我呸!”
那府主不甘心被夺令牌,不断挣扎,他向站在其他秦臣后面的韩非。
“韩非,嬴政曾杀过你,他若为君,会放过你?”
韩非望着高台上的君王轻笑,他依旧是半黑半白的发。
“他向来看得清楚,自然会的。”
他说着拿了刀就往府主胸口刺,又拧了拧。
“而你怕通古分权,邀非来制衡,让非感到无比恶心。”
那府主或者说是周公旦的家仆目眦尽裂,“叛徒!”
他又欲挣扎,结果被刚在阿政的示意下,跳下了台子,向他们走来的琇莹,直接提起姚贾的刀对着头就是一刀,头滚了三滚,带出血痕。
琇莹刚准备去捡,就看见跑得气喘吁吁,刚到战场的王翦将军和蒙武将军一个箭步,撩好衣袍就拎到远处推头的地方,准备放火统一销毁。
“公子力气再大点也没事儿,砍得越远,这些人找不到了,他们的脑袋就长不出来。”
他俩说完就驾上了因为阿政过来,自己可以驱动的长车往战场里冲,上来就去砍刚长出来头的齐桓公和赵武灵王。
琇莹点了点头,准备继续护送他的先生们去阿兄身边。
他先扶起李斯他们,脸上全是溅起的血。可是眉目依旧如画,一笑更是温柔,他由衷的夸赞道。
“先生们身手不减当年。”
李斯身后众人笑了起来,他们如以前琇莹在朝会上偷吃糕时一样,笑得宠纵。
李斯给琇莹递了帕子,真的很久未见到他们的小公子了,细数已有数十年。
琇莹接过来,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才对着韩非一拜,传达了阿政的意思。
“兄长与我说,来日兄长摆宴,还望先生到府,共饮一杯。”
韩非摆了摆手,扭头就走。
他是讨厌府主,但也没有多喜欢他嬴政。
但他还是喜欢这个小公子的酒的。
于是他扭头冲琇莹一笑道,“公子记得把好酒送我府上。”
琇莹笑得开朗,脸上没擦得干净的红梅点点也不掩他清澈明媚,“好啊!先生放心。”
韩非走后,李斯几人才开始显露不开心。
他们现在也是个少年模样,但又跟以前一样不约而同地阴阳
() 阿政和琇莹偏心,只不过以前是对方,现在倒是目标一致了。
“偏心都偏到月亮上去了,人家都不愿来,又是拜礼,又是笑得甜乎乎的,巴巴地送酒去,干脆人走得不远,公子追去吧!留在咱们这群老骨头身边作甚!”
酸味能飘十里了,连指挥战场的阿政都不由瞥了一眼,勾起了唇角。
终于等到你这小子来尝尝朕平日端水的艰难,要你平日遇到这事,就坐在旁边呲个大牙乐。
琇莹实在是哭笑不得,这也值得掰扯一下吗?
但他忍不住将头抵在李斯背上,双手推着他的大先生们,学着他阿兄哄自己臣子的功夫哄他的先生们。
“我的大先生们,亲疏有别。他是外人,自然要客气的。而你们,我若是夸张点说,那都是我与兄长的内人。先生们想想,我与兄长摆宴,哪次少了先生们的帖子,少了先生们喜欢吃的。”
谁敢不邀你们,不上你们不爱的啊,老了后越来越幼稚,天天比着阿兄在乎谁。
阿兄的端水功夫都因为你们日益精进了。
几人这才被哄好了,下意识的抚须,结果发现自已没有须子了,只好掩饰尴尬催着琇莹走。
“公子和陛下的屋子,臣等早已收拾妥当了。”
琇莹看出他们的尴尬,笑出了小酒窝。
“那今晚先生们来饮宴,咱们大醉一场暖暖屋,岂不快哉!”
几个人还没说话,便听得刚跟着堆头的蒙武将军驾车过来催促。
“尽天天磨蹭的,看不出这地马上要摆阵嘛,一群没眼色的。”
李斯他们被数落惯了,自从到这地,他们这几个功德稍微深厚的,没办法召唤兵马跟那群人争轮回道,就只能天天气得对骂。
他们立马准备带着琇莹沿着几位将军开辟的小道到陛下的身边。
“好好好,马上走。”
琇莹也正要道歉准备走,就被老将军如往日一样揉了揉头,将军虽然是年轻模样,可眼睛却是如昔年一样的慈祥一片。
“公子身子不好,慢着点,刀剑无眼,别伤到了。”
琇莹在这一刻好像回到他最爱的大秦的那些年。
阿兄在前,牵着他,朋友在旁,陪着他,长辈在后,护着他,他还是那个咸阳城里的小公子。
他好像忽然回家了。
“蒙将军,我身子大好了,现在就走,不会伤到的。放心吧!”
蒙武又摸了他现在有些肉的小脸,他们在镜中看完了这孩子后期破败的身子,心疼至极。自然而然,目光中带着对幼子的柔怜。
“好孩子,咱们都在呢,累了就到陛下身边睡一会儿。”
驭车而来的蒙恬手持长剑,他一向沉稳,可这时全是畅快,全是少年意气。
“公子且去睡一觉,等着觉醒了,咱们就胜了,回家去!”
琇莹大笑出声,然后扯着李斯几人往回走。
“我与阿兄等着你们大败敌军。”
李信和王贲早已经听着阿政与王翦的指挥,在人群中杀了个来回,在敌人喷溅的血中,笑得畅快,偏头听见琇莹的话,跟少年时一样,冲琇莹挥了挥手,又一次杀进敌人中。
“自然是胜!臣等必胜。大秦必胜!”
他们曾以十万可对三十万,况论今日两万精兵对四万杂鱼了。
他们不会输,跟当年一样,一马当先,着我秦甲,一刀一剑,搏出天地!
公子睡一觉,咱们就能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