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请你退位让贤,是陛下的所作所为令他们寒了心,是他们自发的行为,只因为.....”
顿了顿,他深深看着隆庆帝,缓缓吐出一句。
“你确实不配。”
说罢,他握着沈初的手,转身走向殿外。
沈默也跟着退了出来。
身后只有隆庆帝愤怒的叫声。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殿内响起众位大臣响亮整齐的声音。
“请陛下退位让贤!”
“乱臣贼子,啊....啊啊啊!”
里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似乎什么人摔倒一般。
紧接着殿内传来嘈杂的声音,“陛下!”
“快,宣太医。”
沈初与裴渊对视一眼,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大步向宫外走去。
似乎里面的嘈杂已经与他们无关。
沈初的手心一层冷汗,湿漉漉的。
裴渊眉头微挑,帮她擦去上面的汗,“紧张了?”
沈初瞪了他一眼。
“能不紧张吗?这么大的事,纵然你已经暗中布局许久,但真到了大殿上,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
今日的事,真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若是城阳大长公主不相信我的话,或者她不愿与陛下撕破脸。
若是陛下和安定侯互相袒护,一口咬定陆家军反叛。
若是恒王事先补下埋伏,或者若是梅老先生斥责不了陛下,若是众位大臣没有被督察院众人带动情绪。
甚至若是禁卫军不管不顾,真的听了陛下的命令砍杀众人.....”
裴渊修长的手指轻轻压住沈初淡粉色的樱唇,淡笑摇头。
“不会有那么多的若是,城阳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便是一个爱憎分明,正直坦荡的人,又事关她的夫君,儿子和孙子们,她不会不信的。”
是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亲人都被害死了,她怎么能不恨?
“至于安定侯,这些年行事嚣张,周贵妃在后宫也是越发弄权,皇帝心中不满很久了,一旦形势不可控,一定会推他出来顶罪。”
“恒王嘛,呵呵....”裴渊冷笑,“咱们在飞鹰卫挑起周卫宗闹事,你和小哥高调相认。
恒王便一门心思认为抓住了我的把柄,满心以为今日能将我拉下马来,他不会做过多防备。”
“至于禁卫军,禁卫军统领高杰受过我的恩惠,他只要不发话,那些禁卫军内心犹豫,不会敢乱动的。”
只要做到了这些,剩下的就都在掌握之中。
沈初轻笑。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这么一出大戏,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都有可能导致最终结果出了偏差。
两人并肩走出宫门。
宫门外的学子们尚未散去,看到他们出来,纷纷起身行礼,改称陆世子。
隆庆帝写的罪己诏已经被张贴在宫墙上。
裴渊,沈初与沈默三人敛容,郑重其事向学子们行了一礼。
而此时的宫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隆庆帝吐血中风,嘴歪眼斜地躺在床上,却还是努力吩咐暗卫。
“给朕杀了裴渊,不,是陆湛。”
他愤怒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嘶吼。
“杀了陆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