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恍若魔障一般,陷入了一个怪圈中无法走出来。
满脑子都是当初见到的顾长策曾和那女子说笑的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现今肯定还在私下里见面吧。
那顾长策为何还要这样对她.....怎么可以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呢?.c0m
她觉得有些恶心,甚至想要呕吐。
可现在将顾长策赶走之后,却又不知为何,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双眼无神地看向四周。
内室一片寂静。
只余旁边小榻上的顾棠还在挥舞着一双小手臂,好像丝毫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一般。
她有些怔然的眨了眨眼睛。
然后缓缓的从榻上站起来。
此时,她身上的那件薄春衫已被方才浑身的冷汗浸透了。
有风从小窗内溜进来,吹在身上凉凉的。
可是沈醉欢却浑不在意一样。
她脚步虚浮,恍恍惚惚的走到了一旁的小榻边。
低垂下眼睛看向襁褓中粉嫩嫩的婴儿。
那时顾棠一个月大了,已经能认人了。
看到她过来,就咧着小嘴对她笑。
可是当沈醉欢迎上小姑娘清澈纯真的黑眸时,却忽然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蓦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忽然蹲下身。
葱白玉指紧紧抓住下身裙摆,忍不住的低声啜泣起来。
秋雁从外头个听见声,连忙进来扶着她坐到榻上去。
又是拍背,又是喂水的,她才渐渐缓过劲来。
自那之后,沈醉欢逐渐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生病了。
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里的病。
她原先再端庄娴静不过的一个人渐渐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乳母有时候抱着小顾棠来看她。
她怕自己伤害到小姑娘,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渐渐的疏远了她。
只让乳母带着顾棠了。
顾长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怕惹得她心生厌烦。
于是也自觉地减少了回家的次数。
常常以军营中有要事为由,留在外头个不回来。
顾棠也在这样的家里一天天长大。
后来有一天。
顾长宁回家省亲。
她和顾长策兄妹二人坐在府中内院的凉亭里闲谈对奕。
长宁一抬眸间,忽见远处花园中。
顾棠小小一个人正蹲在一颗老槐树的树荫下玩泥巴。
扶花疏叶之中,她小小的身影若隐若现。
尽管身旁侍女仆从无数的侍奉着。
可顾长宁眸光倏然落在小侄女单薄的背影上。却只觉得她孤单又可怜。
她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
她问顾长策:“...哥哥,当年的事情....你后悔吗?”
她没说什么事情,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话落下,顾长策执黑子的修长手指顿了一下。
但很快的又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