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策突然脱身离去,她差点坐不住,后背躺倒在榻上。
睁开了那双水色迷蒙的双眼。
轻轻抿了抿泛红微肿的嘴唇,无声的问他:怎么不弄了?
顾长策低垂下眼睛去看她。
那双本就寡淡的眼睛中现今更是一片沉寂的神色。
在这一刻,他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想问陷入情-欲中的女人。
现今究竟是把他当做了谁?
她回应他是因为渴望自己,还是因为他今晚穿了和卫衔玉一模一样的衣服。
但抿了抿唇。
又思及她现今失去了记忆,是自己趁人之危哄骗她在先。
若非沈醉欢失忆,即便他穿上和卫衔玉一样的衣服,她也未必会让自己这般碰她。
那些话语在唇舌之间绕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顾长策沉默片刻,只是对她道:“我今晚尚有军务处理,便不回来睡了。”
语罢,他转身大步离去。
沈醉欢纤白的手掌捂住隐隐有些发烫的脸颊。
她尚且有些没反应过来。
目光怔然的透过手指之间的缝隙看向他大步离去的身影。
她只知道顾长策面色冷肃,脚步沉缓。
却没注意到,此等情境之下,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
清晨,玉露堂。
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洒在万物之上。
玉露堂中只有沈醉欢和顾棠二人在安安静静的用早膳。
自从那日过后,一连好几日,沈醉欢都没再见到顾长策的人影。
他日日早出晚归,问就是说军中有要事。
什么要事能让他接连几日连家都不回?
沈醉欢莫名觉得他就是不想见到自己,但她找不到证据来。
于是只能有些心不在焉的用筷子叉面前的米饭来泻气。
正郁闷着,突然就见到对面的顾棠吃着吃着饭,猛然抬起头来。
问她说:“娘亲,你今日给父亲准备了什么礼物?”
闻言,沈醉欢愣了一下,有些没明白:“为什么要给他准备礼物?”
这话说完,内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顾棠微微瞪大了眼睛,但看她脸上疑惑的面色不似作伪,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嗫嚅着解释说:“......娘亲,今日是...父亲的生辰。”
说完,她便飞快地低下头。
又小声的为沈醉欢找补说:“娘亲之前记忆受损,忘记了也是正常的......”
沈醉欢黛眉微蹙,经过顾棠提醒才想起这事来。
但她心中有气,于是只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顾棠方才本想着虽然娘亲前两年并不在意父亲,但自从失忆后和父亲的关系一度亲近起来。
她这才大着胆子问出了这件事情。
却未曾想到沈醉欢的态度仍是淡淡。
她咬了咬嘴唇,主动开口说:“我在珍宝阁定了一块云南天青石的印章来,娘亲你看看好不好看。”
说着,她便从杏黄色窄袖中拿出一方两指宽的天青色长方玉石来,递给沈醉欢。
沈醉欢接过后。
只觉触手温润,又瞧那玉色均匀剔透。
便对顾棠缓缓启唇夸赞道:“是块好玉。”
闻言,顾棠便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垂下眼眸,稍稍想了一下,又抿唇轻声问道:“那.....娘亲准备送什么?”
随便送点什么东西都行,从顾棠出生开始,她还没见娘亲给父亲过生辰的样子。
若说能有的话,怕也只能趁她失忆这一次了。
她心想,哪怕娘亲随手送父亲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来,父亲收到也是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