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策自从顾棠出生以后,已经自立家门。
现在他们便住在新的府上。
沈醉欢对府中布置尚且不太熟悉。
由秋雁领着她回到了自己院中。
秋雁是从小侍候她长大的,知道她素来爱整洁。
因此方才走的时候,特地吩咐的院中的扫洒丫鬟备好了热水。
沈醉欢一回到房中便可沐浴了。
她褪去衣衫,待身上只剩一件绯色小衣时,便抬脚踏入木桶之中。
水流温缓,热气蒸腾。
方一进去,沈醉欢便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秋雁见主子身体见好,嘴角边也旋即抿出一抹笑意来。
沈醉欢沐浴之时不喜人近身伺候。
她便轻声开口:“主子先洗着,奴婢去房中拿了香膏和换洗衣裳来。”
沈醉欢将脑袋往后仰,后脑勺轻轻靠在浴桶壁上。
双目微阖,淡声道:“嗯。”
顿了顿,她又道:“拿件薄的衣衫来吧。”
午时喝的药烈的很,她直到现在还觉心头一股燥意难消。
秋雁闻言,低低应了声是。
很快便转身退下去准备东西了。
沈醉欢素手轻抬,将发间插的最后一只玉簪拔下来,放置在一旁的小几上。
如云雾般的发丝自然垂落,又被水打湿。
紧紧的贴在她光滑白皙的颈脖脊背上。
先前秋雁特地的在浴桶之中为她撒了些祛风寒用的艾叶和莆菖。
据说是午时来的那位郎中柳鹤与先生特意吩咐的。
沈醉欢也在心中暗暗觉得,他是真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这次的药浴泡的人实在是舒服。
以至于她在白天经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竟还有些昏昏欲睡。
直至浴桶中的水开始泛凉,沈醉欢才从中站直了身子。
然而方一站起身,便听到身后的窗子那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像是被人打开又重重阖上的声音。
沈醉欢神经骤然紧绷。
她猛地回过头去,厉声喝道:“谁!”
然而回复她的是只是一片寂静。
好似方才发出的声音只是她的错觉般。
她语气迟疑的叫了声:“...秋雁?”
依旧没有人回她。
但沈醉欢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她像是一个在陌生环境中不断查探环境的小兽一样,双眼警觉的看向周围。
心下想着最坏的打算,不会是什么登徒子夜闯别院吧?
随后又觉得这想法实在离谱。
那会有人傻到去武将家中耍流氓呀!更何况那武将还是向来睚眦必报的顾长策。
...怕是不想活了。
低头沉吟片刻。
沈醉欢赤裸着双脚缓缓从浴桶中走出。
她身上的小衣被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
美好的身体曲线近乎一览无余。
她咬了咬因方才热气蒸腾而变得嫩红的嘴唇。
心想,早知方才便告诉秋雁一声,让她不要将脏衣裳都拿走了。
她现今是连个敝体的都没有。
思索片刻。
手上一使劲,将内室用作遮蔽的布纱撤了下来,勉强当做外衫裹在自己身上。
缓步朝窗子跟前走过去。
轻轻在窗子跟前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