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知章眯了眯眼睛盯着这个侄儿,只觉得失望透顶,他道:“身为国公府的世子,你觉得我会凭空捏造这些,歪曲事实,污蔑将你抚养长大的乳母吗?
我们月家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都是坦坦荡荡之人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更何况将你抚养长大的也不是苏氏,而是长公主。
当初如果不是长公主在背后相助,你们也逃不出京城,过不了富足的生活,你便是要报恩也该报长公主的恩情,而不是她苏氏。”
他扯着苏逾白的衣领,将他拉进几分:“事情的真相我已经告诉了你,若你依旧选择相信苏家,那我们月家从此之后便没有你这个不孝子孙。
届时不需要渊儿动手,我会亲手杀了你!”
月知章甩开苏逾白,一挥衣袖转身朝着花园去了。
苏逾白怔怔的站在原地,他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同他的落魄悲凉格格不入,恍惚中有人在唤:“仲澜,快翻一翻要烤糊了。”.c0m
仲澜,月仲澜。
明明他才是月仲澜,是镇国公府的公子,月家的子孙。
小的时候,苏氏便经常抱着他痛哭:“我的宏哥儿是代你死的,你要为他报仇。”
那时候的他因为看见血腥的画面受了刺激,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浑浑噩噩,忘了很多事情。
包括宏哥儿。
他不记得这个和他同龄的玩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后来在苏氏一遍又一遍的哭诉中,他只记住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命是用宏哥儿的命换来的。
苏逾白想要努力的回忆起镇国公府灭门之前的记忆,可是他当时太小了,那些记忆早就没了。
他痛苦的捂着头。
远处的欢笑声不停的传来,伴随着扑鼻的香味,就像一把一把的刀,插进他的心脏,搅得他痛不欲生。
苏逾白不敢在待下去了,他转身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江珩坐在轮椅上,目送着苏逾白消失在花园里,他对着身旁的人道:“其实也不能怪他。
当年他不过三岁稚童哪里有分辨善恶的能力,还不是那苏氏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月知章道:“所以我把真相告诉了他,若他还是无法分辨,只能说明他同我们月家无缘,我也就只当他三岁那年便已经死了。”
江珩目光一沉,隐隐藏着一抹哀伤。
萧临渊端了一盘肉过来:“刚烤好的,爹和舅舅尝尝味道怎么样?”
江珩敛住心底的思绪,捏了一块肉放在嘴里。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不愧是你娘的独家秘方,味道一模一样。”
萧临渊道:“那改日再试试娘亲说的火锅。”
他们今日烤的羊肉用的是他娘亲留下的独家秘方,还有一种火锅也是娘亲喜爱的。
萧临渊将手中的盘子递给月知章问道:“舅舅和舅母相处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