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这场极尽的欢愉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谢既明看着已经睡着的女人,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就连眉头都在紧拧着。
想到方才自己又一次失控,撕开了她心中那道久违的伤疤,他就非常痛恨自己。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而那道坎横在他们中间始终跨不过去。
之前他因为要镇守边关,无法调查当年的真相,如今战事已平,他既已回京定要将当年往事查得一清二楚。
究竟是谁夺了她的清白,让她怀上孽种,她始终缄默不言不敢说出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总会知道的。
谢既明躺下来,将身边的人拥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夜,江挽云又坠入了噩梦之中,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夜,宿醉的她模模糊糊看见压在她身上肆意掠夺的人。
她浑身无力叫不出声,只隐约觉得那人很是眼熟,她想细看,却被那人蒙住了眼睛。
多少年了,那张模糊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而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江挽云吓得顿时惊醒过来,感受到自己被人紧紧地抱着,还未从噩梦中清醒的她有些仓皇地坐了起来。
直到看见睡在她身边的男人,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俊脸。
谢既明被她吵醒,他坐了起来,看着她缩在墙角神情恐慌的样子心底骤然一疼。
他伸手将她拽过来,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问:“又做噩梦了?”
江挽云趴在他的怀中,忍着那种想哭的冲动,见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她伸手推了推他道:“你该走了。”
再不走,就该被人发现了。
她堂堂长公主可以不要脸面,可是谢既明不行,他是大盛皇朝威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身上怎可有污点,被人耻笑。
谢既明不想走,他很想和她就这么一生一世的过下去,却也知道这是妄念,他们的心结不解,就只能这么互相折磨。
他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她不撒手,低低的声音问:“你想见见九思吗?”
听到九思这个名字,江挽云的身子一抖,心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快要将她湮灭。
她道:“见他做什么?”
谢既明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将人松开,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好,他道:“回京去吧,这青云观以后不必再住下去了。”
说着他俯身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在她唇上辗转流转,恋恋不舍:“在京城等我,你若不回去,我便亲自来请。”
留下这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从窗外一跃而下,不见了踪影。
江挽云跌坐在床上,神情中透着疲惫,她很清楚回京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要面对曾经的噩梦。
二十年了,她也是时候回去为自己讨个公道了。
……
萧府。
叶沉鱼坐在院子里,正探着脑袋看萧临渊手中的信笺,她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沈崇礼怎么说?”
萧临渊将信递给了她:“他们已经平安抵达承安郡,只不过城中护卫对进城的陌生人格外警惕,所以他们按兵不动正在等待时机。”
叶沉鱼蹙了蹙眉:“戒备这么森严,可见这里面确实藏着玄机,希望沈崇礼此行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