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俊峰听说他们要排练舞蹈,不知道去哪里搞了一个收音机给南瓜。
收音机有两个功能,可以听广播,也可以放磁带。
收音机体积还挺大的,像个水桶,要装五节大的电池,然后又一下子就没有电了。
看到南瓜把收音机放在肩上扛了过来,沈秋然突然想到,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港片。
扛着收音机,播放着摇滚歌曲,穿着喇叭裤,跳着舞。
把收音机放好,沈秋然把买到的磁带放进去,然后调到他们需要的那首曲子。
很多人都在排练,现场挺热闹的。
有点关系,有些钱票的人,也搞来了收音机和磁带。
有人表演舞蹈,有人表演演唱,有人表演小品,有人表演吹口哨……
各忙各的,时间又紧迫,大家都没空去理会大家。
《轻舞飞扬》前奏响起,一阵浪漫,忧伤的旋律,像山涧的清泉,缓缓流出。
刚开始南瓜还没什么变化的,当听完一整首时,她突然觉得很伤感,这首歌像是一个人,暗恋了一个人,不敢说,只能通过歌曲,娓娓吟唱,歌声柔和唯美。
旋律并不算得很优伤,但是听的时候,却让人心里感到难过,这种难过,又是生活的意味所在。
南瓜从歌词中,听出了曲短情长,那无疾而终的暗恋,那羞涩敏感的青春岁月,让人怀念伤感,又让人憧憬惆怅。
连续放了好几遍后,沈秋然开始做起了编舞。
四人舞,情侣舞,多少都要有些肌体接触。
沈秋然领着陆南承排练舞蹈时,陆南承很自然地跟着她做。
到了南瓜和席一柏,就有些拘谨了。
刚开始跟着旋律时,是二人做着自己的动作,到了中曲,男孩朝女孩伸手,男孩握着女孩的手,在原地旋转数圈。
然后男孩一手托住女孩的腰,把她举起来,男人站在原地旋转,女孩在男孩的手掌上轻舞。
动作难,也有一定的危险。
但是跳好的话,是一支很优美,很别具一格的舞蹈。
排练到席一柏把手伸向南瓜时,南瓜愣住。
她的手,久久没有伸过去,只是低下头,看着那只宽大,带着厚厚一层茧的手掌。
席一柏挑眉看她。
沈秋然和陆南承在旁边看着她。
沈秋然知道南瓜在想什么,过来轻搂了一下南瓜,温柔地道:“别紧张,只是排练舞蹈。”
沈秋然笑着指向旁边那些排练的人,“你看他们,很放得开啊,他们抱在一起,做着亲吻的动作都敢。”
南瓜抬头,看了一下旁边那些人。
他们也有男女双人舞,他们也有肌体接触,他们表现得很自然……南瓜皱眉,怎么到她,她就这么紧张?
因为自己经历了那件事,怕被席一柏知道?
南瓜咬了咬牙,压抑着心里涌现上来的,她自己都说不出的感觉,紧皱眉头,像上刑场一样把手放到席一柏的手掌中。
她的手很小,软嫩白皙。
放到席一柏的手上时,席一柏愣了一下,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触感,直撞他心脏。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
他握着她的手,努力地去做着沈秋然说的舞姿。
旋转时,把她要抛到空中跳跃一下时,南瓜舞姿偏了,动作也慢了,他接住她时,她直接倒在他怀里,好在他的力气大,能轻而易举就托住她整个身体。
只是她额头撞向他额头时,也不知道是鼻头撞上他的唇,还是她的唇撞上他的唇。
他一惊,整个人像触电一样,马上丢开她。
南瓜的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砸在了地上。
这一边的沈秋然和陆南承完全被席一柏这波操作吓呆了。
席一柏在丢开南瓜那瞬间,他才想起来有危险,他又赶紧冲上去要把她接住。
但她摔落的速度太快,人早已经砸在地上,还没等她喊疼,冲上来要接住她的席一柏,收不住速度,差点就要踩到她,他赶紧收住脚步时,身体惯性地往前倾去,最终失去平衡,他朝她压下去。
幸好最后一刻,他用双手撑在南瓜身体两侧,支撑住他高大的身躯,他才没压向她。
但双手撑在地上时,手肘酸了一下,弯曲了一下,这一下,他的脸,不小心碰到了南瓜的颈窝,他的唇,接触到了她敏感又粉嫩的肌肤,她脑海马上想起钟爱财欺凌她的画面,一阵恐惧涌现心头,她眼眶一红,赶紧用力把席一柏推开,嘴里骂道:
“你是傻子吗?你不想抱我,可以慢慢把我放下,你这样扔我出去,就没想过我会砸伤?你还敢跟我耍流氓!”
席一柏脸庞红热,他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唇上那股触感挥之不去,听到南瓜的骂声,他赶紧低头向南瓜让错,然后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南瓜气呼呼地瞪着他,“又把我扔出去,又占我便宜,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觉得我有九条命,根本就摔不死,所以才丢开我!”
席一柏摇头,用手语做了“不是”这个动作。
看到他做手语,南瓜更加气愤。
她就是出岛买手语书,才没了清白。
突然很多不好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朝着席一柏大声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很气地跺了下脚,就转身离去。
席一柏本来对南瓜心存惭愧,南瓜说他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时,眸光瞬间变得幽沉。
他不应该把她扔出去,但她也不应该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可以骂他不是好东西……她这话,会把所有男人都得罪的。
南瓜离开了排练场,来到了一棵树下站着。
她发泄似的拔着树叶。
沈秋然走过来,笑道:“再拔下去,这棵树就要秃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