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戎满脸不忿。
而希道清,则是解释自己能说的:“锦朗……也就是锦荣出生的那年,老夫任了钦差,去了西北督管城墙的修建。”
他这一说,贝戎想起来了:“对,那时候你拖家带口,把妻儿都带上了!”
“大家其实都知道。”希道清缓缓讲述:“事实是明升暗降,我是被贬官,才去了西北!”
那都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皇帝,乃当今皇帝的皇爷爷、宗政禹的父皇!
希道清的官途,也并非一帆风顺。
曾经因为提了一个冒险的政见,引来了政敌的弹劾。
彼时,希家势小,敌不过对方的打压,希道清的父亲一病不起撒手人寰,而希道清则是被贬黜。
“我一文臣,一去西北多半是回不来的!”希道清叹息一声,道:“更何况,有些人根本不想让我回来!”
听他说起当年那些事,所有人都寂静无声。
希飏仰头,拽了拽身边身姿笔挺的男人的衣袖,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
宗政禹微微一愣。
垂眸见她关心自己的模样,便在主位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这尊大佛终于坐下了,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希道清也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了。
不然,摄政王一直站着,让他无形中好似被千斤坠压着似的。
他继续说道:“当年,在去西北之前,我将大女儿托付给了贝家……这件事,舅子想来应该还记得?”
在场的,知道当年那些事的人,也没有几个。
贝戎当然是知道,他点了点头。
希道清又道:“我带着夫人与锦昝、锦朗两个孩子前往西北。路途遥远,行囊自然也不得不精简。可即便如此,在半道儿上,还是引起了山贼的注意!”
宗政禹竟然插话了:“临近西北的那一片地儿,当年应该很不太平。”
他虽然年轻,但整个国家的朝政都把握在手里,三十多年前西北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不仅贼寇多,北方的蛮族更是一直在滋扰边关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朝廷才不得不拨银子、消耗了数十万劳工,前往西北修筑城墙。
希道清被封为钦差去督工,名声好听,实际就是贬去那里。
修城墙,没有经年累月,不可能完成,所以他这钦差一去,没有个三五年,是不可能的!
而边境苦寒,他希道清高门大户出身,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去了西北能活多久?
希道清答道:“不错!我等尚未抵达未名城,便遭遇了山贼袭击。所幸,西北驻军将领詹云飞恰好巡过,救了我一家老小!”
“詹云飞?”
听到这个名字,不仅是宗政禹诧异,贝戎更是失声惊呼:“那个曾经靠着三百个骑兵,杀了蛮夷七百人、将鞑子赶出边境的詹将军?”
可以说,那几年,帝京的人从未见过詹云飞的人,却个个听过他的名儿!
“是。”希道清眸色有几许浑浊,回忆起那些事,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许多!
希飏不知道詹云飞,朝宗政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