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以前到这种诡异的地方,姜月绝不会这么快适应,她恨不得找个角落缩个十天半月才敢探头探脑,但有聂照在,她不怕啊。只要跟着三哥,在哪里都可以。
聂照被她带的,紧张的心放松许多。虽然是个累赘,但有她在身边,确实更安心些,总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出现在这种地方好。
他们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宵禁,当务之急是先找个落脚点,换下身上的衣服,再想法子赚钱。
聂照带着姜月几乎走了半座城,期间也遇到过和他们穿着相似,成群结队的人,他们还热情地拉着两人拍照交换联系方式。
姜月和聂照说没有,他们还咯咯笑起来,说演的真入戏,得益于这些人,二人理解了什么叫合照什么叫联系方式。
这里强大的包容性,不至于让他们一眼被认出是异类,倒是令人松了口气。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破败的小楼得以栖身,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
这里应该有人住过,有遗留下的家具和被褥以及一些锅碗瓢盆,不过都蒙上厚厚一层灰,没法使用了。
早上买的油炸糕和油条,姜月就吃了一个,晚上她和聂照就着月光分了剩下的几个。
俩人打扫出了一块干净地方,用衣服垫着,挤在一起睡觉。
原本来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足够令他难受了,住的环境又脏兮兮的,聂照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烦躁的怎么也睡不着。
在地上睡只会越来越冷,姜月到后半夜开始拼命往他怀里缩。
聂照还没睡,把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抱着她,轻拍她后背安抚,眉头紧皱。
姜月万一再生病,那就麻烦了,明天得去赚点钱了。
姜月早上醒来时候没见聂照身影,没哭没闹,毕竟结果就两个。
一个是聂照不要她了,一个是聂照有事出去了。
她安安静静坐在原地,抱着膝,等聂照回来捡她。
聂照怕的就是姜月见不到他害怕,紧赶慢赶回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一回来,她就乖乖喊:“三哥。”
比在逐城时候还乖一点。
聂照不知怎么的,倒宁愿她哭着问他去哪儿了。
他把早饭扔给姜月:“吃吧,吃完换身衣服。”他说着又扔了个袋子过去,里面装着衣服。
姜月才发现聂照的头发短了,像这个世界的男人一样,剪到了耳根以上,衣服也换了。
上半身还是白的,露了小臂,下半身是条蓝色的裤子,材料她都没见过。
“三哥怎么把头发剪了?哪里来的钱?”
“头发长了在这里显得奇怪。怎么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我这么聪明,当然是轻轻松松就能赚到钱。”聂照扒拉出个包子塞进姜月嘴里,打开包装盒,把小米粥递给她。
姜月被包子香迷糊了,还不忘叮嘱他:“千万,千万不能做坏事啊!”
她还有点惋惜,三哥头发又黑又亮,像缎子似的,就这么没了。
聂照含含糊糊应她。
笨死了,钱还能哪儿来的,附近有收头发的,他良心发现没剃她的头发,她就偷着乐吧。
姜月吃过饭,打开袋子,里面是两条裙子,她昨天看街上的女孩穿着,露着胳膊露着腿,好看是好看,就是害羞。
袋子里还有袜子和鞋,七零八碎的小装饰。
聂照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开口:“人家送的,不值钱。”
姜月闭嘴了,不再让他回去退了,她从里面挑起两条粉粉白白的小布料,问:“这是什么?”
聂照脸歘一下红透了,把粥喝得咕嘟咕嘟的:“穿里面的。”
姜月听完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要找地方换衣服。
他手忙脚乱把凌乱的垃圾袋收拾好,小心翼翼捏起姜月手上那两块小布料:“你等等,贴身的洗过才能穿。”
院子里有口井,聂照研究了下水井泵,抽出水,耳根子通红地给她把两块布料揉搓出来,找根细铁丝洗干净,扯在阳光好的地方,给她晾着。
好在是夏天,天气热得跟蒸笼一样,没多一会儿就干透了。
姜月换上新裙子,露着胳膊和腿,怎么都不舒服,下意识要遮盖。
她头发睡得散了,聂照招呼她过来,用手拢一拢,给她别了几个据说是送的小配饰。
聂照说这叫发夹,是塑料的。
姜月觉得这里真神奇,可以把东西做得那么好吃,把发夹做得像宝石一样亮晶晶。
要拆的房子里破破烂烂的,布满了灰尘,姜月穿着浅粉色的小裙子,格格不入,跟个小公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