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见日(六)(2 / 2)

不是镜灵,就只能是他们自身的问题了。

如此又不得不提到原著。原著那四人交换红线未出错,可在清音与容仪的红线对象变成岑双与江笑后,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显而易见,这问题要么出在岑双身上,要么,江笑才是这个变故。

考虑到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倒霉体质,而江笑又是个神奇的好运体质,岑双就有种奇妙的感觉,他直觉对方才是那个被暗算的人——迷路都能误打误撞最先找到出口,还能一直在险恶之地撞上从未失去过法力的岑双,比起这样的事迹,显然还是无辜被牵连进一场无妄之灾的人更倒霉。

当然,直觉就跟猜测是一种东西,没人说得清它真假与否,岑双自然也不能笃定江笑就是对方的目标。

直到天冥海一事后。

天冥海水能让各种法器失灵不假,但不可能沾水即失灵,江笑也不可能因为葫芦出事,便立即表现出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然后怀疑到红芪身上。

想来,是在几人出发之前,红芪便在那件他送江笑的宝物上动过手脚,正因为这葫芦出自他手,所以他动起手来极为容易,可很不凑巧,这件事江笑其实是知道的,也许他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但坠海之后,此事便在他心里扎了根,否则,

() 他不会在岑双问起时,表现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他那话,与其说是在说服岑双,不若说在说服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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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会猜测到红芪身上——那其实不过是百般念头中的一个,准确点来说,除了清音外,所有群芳盛会上遇见的人,都被他怀疑了个遍。

按理来说,以红芪的身份,应该是最没有可能的那个,先不说他天宫殿主的身份,就是江笑至交的身份,也没道理做出这种意图杀害挚友的事。

可偏偏就是他。

岑双喜欢观察别人,尤其是别人的表情和动作,观察到红芪身上,也只是习惯使然,可就这么一个习惯,让他发现了红芪身上的不对劲。

在江笑说起水月镜花中发生的事时,红芪的眼眸不规律地眨动了两下,又在与江笑打闹般的接触中,虽不明显,可岑双还是看出了他动作之下的冷淡,那是无论他用多热情的表情都掩饰不了的真情流露。

红芪对江笑心存芥蒂。

注意到这点后,岑双表面不显,实际上处处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之后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就好似岑双之前眼花了一样。

但在最后关头,对方还是暴露了,且一暴露,就露了个大的!

很明显,江笑在跟红芪说起水月镜花中遇到的事时,忘了告诉对方岑双有个好记性,好到就算看见了不认识的图腾,也会一笔一画牢牢记在脑海中的离谱程度,如此便导致红芪亲手在他面前画了符。

尽管红芪画符时,特意换成了右手,可这一举动只会让岑双更关注他画的东西。

虽然红芪之前从未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这点,但细节是骗不了人的,更别提岑双本人就是个左撇子,如何会看不出红芪更习惯用左手的事?事实也证明,岑双并没有想太多,红芪画的符,是真有东西的。

早便有言,茶山县的血池与水镜中的血阵图腾虽在某些细节上有差异,但岑双能肯定二者出自一人之手,至于这个人是谁,终于在今日水落石出。

将左手换成右手,的确让红芪画符时显得生疏且忙乱,还让他笔下的符号有了明显的变化,可一个人终究是一个人,他再怎么改变,扎根在骨子里的东西永远在那里,就算岑双乍一看没看出来,可只要仔细观察,再与记忆中的图景来回比照,岑双心中便有数了。

就如红芪曾评价他师父的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样,他既然做了这些事,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或早或晚。

“就因为这样?”

江笑听了岑双的分析,仍是一副质疑的态度,道:“就因为阿芪情绪不高时稍显冷淡的动作,就因为‘画符风格相似’,就因为你的猜测,所以就要治他的罪?可是,你若真有你说的那么有把握,为何你还敢跟随阿芪进来,你就不怕再也出不去么?”

岑双被他打断也不恼,顺口回答他:“那不是你说的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跟着红芪上仙进来,要怎么人赃并获呢

() ?”

江笑道:“贤弟,你说要人赃并获,可是脏在哪里?不是为兄只信阿芪不信你,可你说来说去,也只有猜测而已,你未曾拿出证据,让我如何相信?没有证据,你让我如何相信阿芪会做这些,会为了连我都不知道的原因……杀我?”

岑双缓缓道:“江公子,我不过是根据遭遇的事合理提出怀疑,若红芪上仙不是那个细作仙人,也没有暗中设计我们,他大可以反驳我——可你没发现么,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话,红芪上仙有反驳过我一句么?”

“……”

岑双笑了笑,继续道:“贤侄啊,不止你想知道红芪上仙的动机,本座也很好奇,为什么贵为天宫殿主,万万仙人之上的红芪兄,会做这些呢?”

“为什么?当然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仙人,在那具光风霁月的躯壳下,藏着一个恶鬼!”

说话的却不是红芪,也不是江笑,因为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且从几人身后传出。

回头看去,原来是不知何时醒过来的游新雨,在冥君将她放下后,便一步一步向他们走了过来。

此时的游新雨,脸分明还是之前那张脸,却让在场除清音之外的仙人,好似一瞬见到了故人,因为无论是她的步伐,还是她的神色,乃至于她犀利的眸光,无一不昭示着——醒过来的人,已不是那个清婉温柔的游家大小姐,而是昔日杀伐果断的散灵殿主,栾语上仙。

她站定,一字一顿,道:“这个恶鬼还活着时,曾有一个被他抛弃的名字,那个名字没几个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死在了一桩数千年前的灭城惨案中,连一缕残魂都没留下。

“数千年前,人间有一国度,名玉烟,玉烟国都城,名如意,被覆灭的城池,便是这如意城,而屠城之人,乃是玉烟国的末代国君,其名,孟还珠。

“被恶鬼抛弃的名字,便唤作——孟还珠。”

时有阴风袭来,吹得人衣带飞扬,其中最显眼的,还要数江笑身后起伏不定的红色衣摆。

那是杀戮的颜色。

是六皇子最想要的颜色,也是孟还珠最憎恨的颜色。

岑双微微一笑,合掌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