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剑客的医术(1 / 2)

陆小凤出门去,众人都在厅堂、廊下的位置上坐下,等过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来。

反倒是另外进来一人。

一个陆炤从未见过、却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的人。

他白衣胜雪,皎洁无瑕,头发、剑穗都整齐得一丝不苟,腰间配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正一手扶着剑柄,迈着分毫不差的步子款款而来。

不必介绍,陆炤就已经认出如此一人,该当是哪位了。

待他站定到厅堂门口,目光扫视过来,冷冽得让人一个激灵,面上神色淡漠,却道:“哪位要问诊?”

“西门,西门兄啊!”陆小凤这才慌慌张张出现,眉骨处除却他自己画的黑黑的粗眉,再往上还贴了两道有点歪斜的假眉毛。

陆炤当即忍俊不禁:“陆小凤,你怎么变成‘六条眉毛’了?”

众人闻言也是乐不可支,哪怕看不见的也纷纷在脑海幻想起六条眉毛的陆小凤会是什么样的。

“博君一乐,换来神医出手一回,倒也划算了!”陆小凤故意苦着脸耍宝,果然见某人嘴角微微勾起,眼中也带了些许笑意。

“我非神医,只是剑客。”某人还是强调一句。

也就是陆小凤能拿剑神当神医来用。

将人哄舒坦了,陆小凤就狗腿地搬来一把椅子用干净帕子当面细细擦拭过,请大神医、啊不,剑神落座。

姬冰雁也学着陆小凤的举动,擦了一张桌案搬过来,以便把脉使用。

陆炤看他们都这么会献殷勤,想了想,去厨房摸了杯盏来,倒了杯白开水端给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瞥他一眼,没有拒绝,接过滚烫的白开水放在桌案上,拂衣坐下,伸手,道:“谁来?”

楚留香被胡铁花一扯一推,就坐到了西门吹雪对面,背后就是刚刚一度情绪失控的发小,只能老老实实伸出左手搁在桌案上给人把脉。

西门吹雪指尖摁在他的腕内脉搏处,眼睛却盯着他的面色:“张口,吐舌。”

楚留香觉得大庭广众下吐出舌头多少有点不太雅观,但看病么,态度还是要端正的,于是乖乖吐出他的舌头,以供大夫查看。

陆炤看不来舌苔、舌头的什么模样都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楚留香那么用力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让他不由联想到某些老片里的吊死鬼形象。

不多会儿,西门吹雪收回切脉的手:“无大碍,休养便可,慢慢调理。”然后就报了一串食补的方子。

陆炤听着他明明身着冷彻气质,却报菜名一样口述了一连串药膳方子,什么党参乌鸡汤、当归羊肉汤、怀山排骨汤、薏仁茯苓百合粥……

听得他都饿了。

接着便轮换花满楼坐到西门吹雪面前,顺从地捋起袖子伸出手来。

西门吹雪的手指搭在脉上,视线在他眼睛上略作停留,还是转开端详起面容状况来。

等这两位的情况都诊视过,他就要收回手,面前却又换

作下一个人。

把羞涩的姑娘摁在座椅上的陆炤冲他弯眼赔笑。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视线落在这姑娘被布条蒙上的眼睛上,到底还是抬手解下了那条湖蓝色的绸缎。

布条落下,露出底下一片空白的眼部,眼皮被缝合上许久,现下早已是平滑一片,显得尤为可怖。

在场初见这一幕的司空摘星、楚留香、胡铁花与姬冰雁都愣住了。

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手段竟如此残忍!

西门吹雪的动作也是不由一顿,似乎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例子。

但这实际却算不上太过复杂的病情,他略一思忖,便开口询问起一些相关的细则来,诸如什么时候起、到而今多长时日、是否有过剧烈疼痛、可还能觉察强弱光线等,边问,边仔细检查那处眼皮极其眼皮覆盖下眼球的情况,又把过脉……

如此一番诊察过后,他才摇头道:“时日太久,眼部经脉俱废,目前我没有什么好方子救你。”

岚烟脸色煞白,面如死灰,皓齿咬紧下唇,徐徐起身行礼,退到姐妹们身后去了。

陆炤心里有些难受,感觉让她问诊就是先给了她希望,可惜没能再给她个重获光明的盼头。

后面那些姑娘们本来也想要来求医,然而听到姐妹被判定没救了,这会儿心里都有些打鼓,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陆炤以为今日的问诊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只是遗憾错过了西门吹雪这样医术好又近在咫尺的神医,今后若还想再寻求医机会,恐怕只好去拜访江湖上那些大多数都古里古怪的神医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吉光牵着蜜枣的手站出来。

经过检查,吉光也被诊断为“无力可医”

大家的情绪愈发低落了。

惨白着一张小脸的蜜枣被吉光交托到西门吹雪的手里。

“能够有些微感光,六成可能恢复模糊视物能力,可以一试。”西门吹雪如此诊断道。

恢复视物能力,就是可以再‘看见’!

姑娘们没有去纠结那些“模糊”、“六成可能”,只觉得天降奇迹,她们中有些人,竟然还有机会重获光明……

何等幸事!

满天星登时走到蜜枣身后,下个就换她来一试。

“时日尚短,有可能恢复……”

姑娘们在西门吹雪面前那张问诊的座椅后排出长长一列队伍,宛如长蛇一般,自厅堂正门出去,一直绕到廊下。

她们攥紧自己手中的帕子,或是与前后的姐妹相互紧握着手,惴惴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已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