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向前方,烟尘滚滚,视线中都是攒动的马头,赵竑不由得莞尔一笑。
“余玠他们来了。”
万千铁骑,果然让人心折。余玠经营河西,没有让他失望。
余玠等人过来,远远下马,跪满了官道。
“臣等参见陛下!”
官道上满满的全是战马,宋军骑兵彪悍勇猛,跪满了官道和原野,赵竑也是暗暗吃惊。
“各位兄弟辛苦了,一向可好?三年不见,朕甚是挂念啊!”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有如此多的猛士,何愁天下不平?
“臣等叩谢陛下天恩!”
众军一起再拜,慷慨激昂,人人满脸的喜色。
也只有校长皇帝,才会这样亲切称呼众将。
“都起来吧!随朕前行,去张掖郡看看!”
众军纷纷上马,浩浩荡荡,一部带路,一部跟在了大队之后。
“陛下,你此次来河西,莫非是战事又起啊?”
余玠和朝中大臣薛极、宣甑,以及范钟等见过礼,这才小声问道。
周围随行的将臣们一起,包括薛范钟,看向了赵竑。
“余玠说得没错。鞑靼大军卷土重来,战火又起,恐怕又是一场大战!”
赵竑轻轻点了点头,眼光扫过随行的将臣。
“河西如今有百姓百万余人,良田20余万顷,是我大宋的塞上江南。你们可要把这篱笆扎好了,不要让河西再被战火荼毒!”
“陛下放心就是!河西如今有骑兵八千,战兵五万,鞑靼大军要是敢来,臣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余玠奋然说道。他看着周围的将士们,大声问道:
“兄弟们,鞑靼大军就要入侵,你们告诉陛下,你们怕吗?”
“陛下,还是那句话,多说无益,战场上见真招!”
曹世雄马上抱拳,向赵竑起誓。
“陛下,鞑靼骑兵要是敢来,末将一定让他血流成河!”
悍将杨大全,也是当仁不让。
“陛下放心就是!”
“陛下就等着末将的捷报吧!”
众人争先恐后,都是奋然表态。
如今的河西宋军,兵强马壮,火器齐全,许多将领都是参加过大战,众人雄心勃勃,都想建功立业。
“好好好!朕有如此猛士,朕可以高枕无忧了!”
赵竑连连点头,大笑了起来。
军心可用,足以让他安心。人生在世,又有多少舒心的时候!
薛极和宣甑等人面面相觑,都是摇头。如今宋军将士的自信和勇猛,非同一般。
这会不会是武夫跋扈,官家就要打压、釜底抽薪?
“朕送你们一句话,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却要重视敌人。你可以对对方不屑一顾,但打起仗来,排兵布阵等等,却一定不能麻痹大意。你们的身后,可是数万将士、百万的百姓。你们都给朕记牢了!”
赵竑郑重叮嘱,众将肃然,一起领命。
余玠也是肃然领命。总办天纵奇才,所说都是至理名言,可不敢掉以轻心。
要是随身带个小本子,就可以把总办皇帝的名言记下来,随时体会斟酌了。
“余玠,鞑靼大军很可能秋冬入侵,河西务必做好坚壁清野,以确保百姓无忧,一粒粮食也不能留给敌方。至于张掖马场……”
赵竑欲言又止,目光看向了余玠。
“陛下无忧,到时马场会暂时关闭。成年马会留一些到军中,一些送往临洮府路和利州两路。只留下种马和母马在马场要塞。到时候鞑靼大军到来,定然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战马!”
余玠思索片刻,朗声回道。
看起来,对即将到来的战事,他已经有了对策。
“给曹友闻拨四千战马,让他的西夏路,骑兵也凑到五千之数。”
赵竑欣慰地点点头,朗声说道。
名将就是名将,永远不会让你失望。有曹友闻和余玠、王坚等将领坐镇西北,他可以考虑向两河用兵了。
韬光养晦五年,也该是向外用兵的时候了。
“西夏路?”
余玠一头雾水,诧异地看着赵竑。
赵竑微微一笑,一旁的范钟接上了话头。
“余将军有所不知,西夏已经归顺我大宋。陛下将兴灵一带,包括定州、盐州川、夏州划入西夏路,曹友闻将军为西夏路都统制。待陛下结束河西之行,就会前往中兴府,接受西夏的归顺。”
余玠如梦初醒,连连点头。
只听闻兴灵之地要并入大宋版图,想不到皇帝连名字都起好了。
众将都是奋然,西夏归顺了大宋,这样一来,河西和兴灵之地归为一体,蒙古大军前来,更容易全盘布局了。
“大军进入中兴府,中兴府为西夏路治所。所需战马、粮食都要从河西调入。战马调拨四千匹,粮食50万石,以供大军防御之用。”
赵竑一本正经提醒起了余玠和范钟。
“河西之地,鞑靼大军或许会从玉门关和阳关进入。兴灵之地,则大概会从克夷门南下。你们都不可懈怠。中兴府之行结束,朕可能会回到沔州,坐镇蜀口。世事难料,鞑靼大军的主力或许会从那里进入。朕就静待他们上门做客了!”
赵竑轻声一笑,余玠等人一时都有些毛骨悚然。
皇帝往往未卜先知。蒙古大军若是来袭,恐怕要崩掉几颗门牙了。
“这几年,河西边塞上有动静吗?”
河西以西,就是蒙古帝国的属国西州回鹘,要是前来进犯,也不足为奇。
“回陛下,西州回鹘的国王巴而术,曾经率兵进犯过几次,后来因为没讨到什么便宜,就销声匿迹了。因为都是小范围的战事,所以臣也就没有上奏。”
余玠滔滔不绝介绍了起来。
“巴尔术投靠成吉思汗,蒙古国在别失八里设尚书省和达鲁花赤。这家伙在国内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许多西域百姓拖家携口、赶马驱养进了河西。说起来,河西马场的壮大,也和这些百姓输送和帮着传递军情有关。”
赵竑轻声笑了起来。这些奴隶制部落,贵族穷奢极欲,对百姓压榨欺凌,维持其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再也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