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全躲在城门口的土袋后,大声呐喊,指挥着剩余的几个宋兵进行反击。
一个宋兵刚刚投出冒烟震天雷,几支羽箭扑面而来,把他射倒。宋兵手里的震天雷落地爆炸,土石纷飞,几个手持弯刀的蕃人被炸翻,血肉横飞,伤者发出震天的惨叫。
震天雷雨点般扔了出去,袭击的蒙兵被炸的东倒西歪,胡大全和数十宋兵手持长枪冲了出去,直奔残余蒙兵。
双方贴身肉搏,刀枪碰撞,立刻就是鲜血淋漓,死伤一片。
胡大全刺倒了一名蒙兵,正要冲向另外一人,忽然被远处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惊醒。他抬头看去,只见烟尘滚滚,无数凶神恶煞的蒙古骑兵催马而来。
“快回去!关城门!”
胡大全心惊肉跳,大声怒喝,就要跑回去,却被几个蒙兵死死拦住,而一些蒙兵,已经进了城门洞。
胡大全心急如焚,却没有办法。他看向城墙上,几十个宋兵正在给火炮装填弹药,一些正在向城门口跑来。
再看向周围的兄弟,大多数阵亡,只剩下寥寥两三人还在死战。
“去死吧!”
胡大全血灌瞳孔,背上挨了一下,狠狠一枪,刺中对面蒙将的咽喉,挥枪砸翻一名蒙兵,正要刺下,脖子上挨了一刀,跟着胸口中了一箭,仰天而倒。
胡大全躺在地上,只觉得天空灰暗,漫天的箭矢飞舞,直奔阶州南城墙。
他依稀听到隆隆的火炮声,看到城门洞烟尘滚滚,接着无数的战马经过他身旁,一路直冲进了城门洞,马上的骑士面色狰狞。
“军……营……”
他艰难地转过头来,只见身旁的赵固身上压了几具尸体,而赵固手指哆嗦着拧开了铁盖,打开了火折子。
“通通!”
震天雷爆炸声响起,城门外人马血肉飞溅,胡大全视线模糊,眼前的一切景象,慢慢归于了黑暗。
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城墙上观望的王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阶州城南,哪里来这么多的……骑兵!
城头上的几门火炮不停开火,但敌军骑兵仍然滚滚而来,旋风般冲进了阶州城,看这数量密密麻麻,至少也有千骑。
城里除了他手下的一百将士,其他都是衙役和地方民兵,在这些旋风般的骑兵面前......
军营!
王宇心惊胆颤,目光扫过,一队队骑兵呼啸而过,已经旋风一般奔向了城东。
军营里都是厢军,没有经历实战,敌方骑兵这样骁勇,军营估计完了。
乱成一团的阶州城中,蒙古骑兵正在疯狂砍杀。阶州城,恐怕也守不住了。
“李寿、你带两个兄弟,去向西河州和沔州禀报军情!方大,快去看看军营!”
“都头!”
李寿还要争辩,王宇脸色一板。
“执行军令!炸了火炮,准备应战!”
李寿、方大几人各自离开,王宇大声喊了起来。
“都头,你看!那不是知州相公的轿子吗?”
军士指着大街上喊了起来。
王宇抬头看去,只见一台绿顶轿子翻倒在街上,无数的百姓乱糟糟一片,正在向北城逃去。
他仔细观看,人群中前呼后拥、仓促逃窜的一名无帽便服官员,似乎正是阶州知州。
这个胆小鬼,紧急关头,竟然把官服都脱了。
“鞑靼骑兵!”
军士惊叫声中,一群蒙古骑兵冲了上去,风卷残云,冲击的知州一群人七零八散,只剩下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都头!鞑靼士兵上来了!”
军士指着城墙上,无数的蒙古士兵冲了上来,人未到,箭雨走先。
“兄弟们,杀身成仁,来生再见!”
王宇左手盾牌,右手抓紧了长枪,架在了左臂上。
“杀身成仁,来生再见!”
数十名宋军将士一起怒喝,长枪兵在前,掷弹兵在后,直奔蒙军而去。
箭矢纷飞,震天雷爆炸声不断,双方嗷嗷叫着急冲,留下一城墙的尸体,很快撞击在了一起。
“嗖嗖”之声不绝,王宇满身羽箭,跪倒在了城墙上,到死目光都是不甘。
城外的厢军军营,无数的蒙古骑兵纵横驰骋,羽箭呼啸,肆意砍杀,宋军有人抵抗,有人逃窜,哭爹喊娘声,怒骂声混杂,震天雷的爆炸声不断响起,但却零星,行不了规模。
城墙上,方大看的脸色煞白,但却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们被对方屠杀。
蒙古骑兵突然袭击,分割冲杀,箭如雨下,这些没用上过战场的厢军,那里能承受这样生猛无情的冲击。
“我草你大爷!”
方大急奔向城门,摘下震天雷点燃,“嗖嗖”的羽箭声不断,方大身中数箭,被射的跟刺猬一样,剧烈的爆炸声将他炸的血肉横飞,没了生息。
很快,城外军营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蒙古骑兵们纷纷下马,遇到伤兵,全都补上几刀,一个幸存者都不留。
“察兀尔,接下来怎么办?”
哲别兴冲冲过来问道,身后的箭囊空了许多。
“先破了宋军的七方关。派兵去沔州,向宋军送去大汗的金牌,让他们乖乖投降!”
察兀尔看着城外,面无表情。
看来这孱弱的宋军和想象中一样,并不难对付。
“那阶州城怎么办?”
哲别兴冲冲地问道。
“跟以前一样,搜刮完以后,放火烧了它!”
察兀尔不动声色,冷冷下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