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狠、太阴毒了吧!
“罗相公,这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群臣蠢蠢欲动,赵竑看了看罗世昌和李惟名,微微一笑。
“公主年少貌美,要让她远离故国,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朕心不安。此事还是以后再议吧。”
想不到西夏走投无路,也不得不玩起了和亲这一招。
他虽然“朕有疾、朕好色”,但他也不至于如此无耻,让一个小姑娘投怀送抱。
即便西夏不和大宋和亲,他也会发兵救夏。一来大肆杀伤蒙古大军,二来借机磨炼边军,为将来的战事做准备。
至于拯救西夏文明,作为后来人,他似乎也有这个义务,但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陛下,万万不可答应!”
四川制置使崔与之立刻站了起来,他向赵竑肃拜而言,丝毫不顾及罗世昌和李惟名的惊愕和心理阴影。
“陛下,鞑靼势大,骑射天下无敌,又有汉兵供前驱驰。如今鞑靼大军攻略夏境,夏人亡国在即。此等之际,万万不可和夏人联姻,以免惹怒了鞑靼,后患无穷!”
崔与之白须颤动,神情极为肃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时候和西夏人和亲,这不是要把百废待兴的大宋拖进战火中去吗?
“陛下,臣附议崔相公。如今我大宋百废待兴,新政正在推行,蜀口防御还在恢复,新军尚在编练。此时切不可妄动刀兵,否则必会给大宋带来无端祸殃,新政或许会半途而废。陛下慎之!”
利州西路安抚使郭正孙走了出来,和崔与之一样,也是沉声苦谏。
鞑靼大军纵横天下,谁人能敌?金国都被鞑靼赶回了黄河以南,以宋军目前的实力,绝不是和鞑靼大军动武的好时机。
一旦惹恼了鞑靼,带来的灾难,也许难以想象。
“陛下,宋金世仇,不共戴天。陛下创办讲武堂,编练新军,推行新政,不就是想富国强兵,夺回我大宋失去的故地吗,又何苦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鞑靼为敌?大宋和鞑靼联手对付金国,此时大宋和鞑靼发生冲突,实属不智。臣请陛下三思。”
原四川总领,如今的两浙西路安抚使高定子,跟着黑着脸大声反对。
他就要被调离四川到浙江任职,虽然是高升,但并不阻碍他直言谏议。
皇帝年轻冲动,却不知道这样任意妄为,可能带来的后果。
“高相公,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赵竑眉头一皱,崔与之赶紧呵斥起高定子来。
天威难测,上下有别,高定子有些过分了。
“陛下,臣鲁莽,请陛下恕罪。”
高定子脸色难看,肃拜一礼。
“无妨,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朕不会在意。”
赵竑微微一笑。高定子的耿直,反而让他欣赏。
那些遇事唯唯诺诺,少说话、多磕头的庸吏,才是官场的大毒瘤。
“陛下,宋夏同文同种,夏国汉人占有一半之多,陛下忍心看着他们被蒙军肆意屠戮?安国公主乃是大夏王室,由我大夏皇帝谕旨和亲,陛下难道是要拒绝我大夏的拳拳之意吗?”
罗世昌肃拜一礼,语气急促。
宋皇已经答应过他,难道这是要出尔反尔吗?
他也看的清楚,这大堂之上,似乎只有宋皇赵竑赞成出兵增援。而其他所有的宋臣,都持反对态度。
这么多臣子反对,宋皇还会发兵救夏吗?
罗世昌的心头,充满了忐忑和苦涩。
安国公主李惟名看着赵竑,面色苍白,心头一阵哆嗦。
“陛下若是不答应和大夏和亲,不愿意发兵救援大夏,李惟名只能自尽,以报我皇和所有的大夏子民了!”
要是被宋人“退货”,除了自尽,她真不知道该怎样自处?
自尽!
赵竑看了李惟名几眼,轻轻摇头。
“安国公主,不要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去欣赏和寻找,不要再说傻话了。”
这位年轻的女子,西夏公主,端庄大气,文静优雅,想不到性子倒是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