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乱舞,为祸人间。可笑他们今天还和自己谈笑风生,恭喜恭喜。
“李公公让奴才带话,殿下何苦去得罪皇后。官家让李公公传话给殿下,让殿下稍安勿躁,来日方长。”
“多谢公公!”
赵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看来休了吴氏,二人分道扬镳,已经惹恼了杨皇后。
年过花甲,还如此霸道,后宫干政,好霸道的妇人!
“殿下,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公公但说无妨!”
赵竑朗声说道。
“殿下,皇城司那些人,都是殿帅的亲信,后台都硬得很。殿下即便是提举了皇城司,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殿下管还是不管?与其与百官为敌,不如韬光养晦,退一步海阔天空。”
小太监徐徐说来,吐字清晰,声音柔和。
“公公所言极是!多谢公公!”
赵竑醍醐灌顶,站起身来,肃拜一礼。
这些金玉良言,只有宫内的要人才明白。
看来,赵扩也不知道,他一片苦心,是给赵竑挖了个深坑。
“殿下,奴才不敢!”
小太监赶紧回了一礼。
“殿下要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公公稍候!”
赵竑从抽屉里拿出几块金铤,塞给了小太监。
“这50两金铤是给公公的,这100两是给李公公的!”
“奴……奴才就多谢……殿下了!”
小太监喜笑颜开,说话都有些发颤。
50两足金,可是1500贯钱,绝对的大手笔了!
“公公应得的。公公回去,让李公公上禀官家,孤知道官家的难处,让官家放心修养,不用忧心。”
赵竑脸上笑意盈盈,态度更是温和。
“奴才记住了!奴才告退!”
小太监向赵竑告辞。
“公公慢走!”
小太监离开,赵竑坐回椅子上,皱眉沉思。
“殿下,看来你不该休了吴氏。此事,还是有些操之过急啊!”
徐良从幕后走了出来,同样是脸色凝重。
“我总不能让我的妻子被人陷害,生个孩子也不安定。”
赵竑轻声一笑,反问了起来。
“杨桂枝这样做,你们以为是为吴氏吗?”
“那是为了什么?”
田义一惊,不明白赵竑的意思。
“是权力,是官家动了她的奶酪!”
周平冷声一句,目光寒意逼人。
“这么多年,皇城司一直由殿前司指挥使夏震管辖,而夏震和杨桂枝的关系,不说你也知道。现在猛然换成我提举皇城司,夏震愿意吗?杨桂枝能愿意吗?”
千算万算,他也想不到杨桂枝如此霸道,竟然连皇帝的圣旨也敢废掉。
“夏震是杨桂枝的心腹,又和史弥远沆瀣一气。这么说,几位执政大臣进宫面圣,是史弥远在后指使了!”
田义恍然大悟。
“当然是史弥远指使了。就那几块老木头,尸位素餐,想也不会想到这些事!”
赵竑点点头,冷哼了一声。
看来,想要从这些人内部打开缺口,不太容易。
“其实殿下也不用忧心。史弥远看起来前呼后拥,势力斐然,其实不过是他身旁郑之清、余天赐寥寥几人。至于那些四木三凶,不过是旁枝末节、土鸡瓦犬,不足为患。”
徐良斟酌着说了出来。
“我和田义无官无职,正好可以暗中观察这些魑魅魍魉的踪迹。夏震和杨桂枝,只有靠你自己了。”
赵竑微微点头。历史上史弥远发动废黜政变的时候,都是心腹之人。两木一宣四凶,一个都不知道详情。
“要我说,还是让我伺机刺杀了史弥远那老贼,一了百了!”
田义狠狠说了出来。
“千万不要冲动!不然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赵竑脸色凝重,断然拒绝了田义的建议。
史弥远堂堂朝廷宰辅,位高权重,出门都是重兵跟随,府上戒备森严,即便是有震天雷,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刺杀。
况且,一旦用上了震天雷,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他指使。这样一来,他就成了众矢之的,能不能继续当皇子,还不一定。
田义的六合枪大开大合,只适宜于战场正面冲杀。说到暗杀,还不如街头闲汉。再说了,事情还没有到图穷匕见那一刻,不宜莽撞。
杨桂枝虽然霸道,但她还没有废黜的心思,也还想不到那一步。史弥远已经起了贼心,绝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最重要的是,史弥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洞悉了他“狸猫换太子”的阴谋。
而这,才是他闪转腾挪的根本。
“各位兄弟,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愁眉苦脸,现在,去看一下我的胖儿子吧!”
赵竑哈哈一笑,拉着眉头紧皱的几人,大踏步出了书房门。
外面的夏日炎炎,炙烤大地。
赵竑心头的斗志,也被激发了出来。
权力斗争面前,无所不用其极。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是。
“殿下,我出去一下。”
周平面色阴郁,向府外走去。
“你去干什么?”
田义诧异地问道。
“我要反击!”
周平目光冷厉,甚至有些狰狞。
“他们对殿下你不利,就是对皇孙、对我们周家不利。我岂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周平大步离开,赵竑忍不住叹息一声。
史弥远杨桂枝们肆意妄为,已经激起了众人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