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冷声道:“姑娘可是要分家么?”
我连忙着急摇头道:“这哪里是分家?家里财物在逃难时都丢完了,想分也没东西分啊,不过是一个宅子住不下,爹爹还想让阅之早日为凌家开枝散叶,将来他娶来新媳妇,也是要有地方住的。他和闰相眼看都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宅子了,阅之又是金姨娘从小带大的,如生母一般,所以就让金姨娘过去照应着他和群相吧,我和赵兴也过去住,这下可不是够住了?这里的药铺子,白天我和金姨娘还过来照应着,还是一家人,不过就是分了两个院子罢了。”
这些安排原不是我能说上话儿的,可说不得我也说了,爹爹就算不悦应也会明白的。
我爹思忖着。
这些家务事他素来不上心,也是迫不得已在上面花心思,便有些不耐地说:“你们两个,都起来说话。”
林姨娘缓缓站起身。
我也起身道:“女儿一时冲动买了宅子,要是爹爹不喜欢,我去找人家退了就是。”
“买都买了,还退什么,也是该另找个宅子了。”我爹道。
走出正屋时,正值雨过天晴,且天边还挂着一道彩虹。
我顿时有些志得意满之意,再看这新家,便又有种主人的踏实感,愈发觉得不愿再回北境去。
景王爷,景王爷,来日方长……却都是思量!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情知这些道理,可一想到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仍是禁不住心中一阵沉痛难耐,当真是“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赵兴随我回我的屋子,进了屋子,才笑问:“谈妥了。”
我半晌才“嗯”了声。
他大松了口气,叹息说:“瞧您这模样,我还以为不成了呢。”
我懒懒散散道:“方方面面我都想全了,哪有不成的道理?你去对程娘子他们说吧,我就不回了,他们也可回去交差了。”
赵兴关了门出去,我拿出一方纸笺,想了想,取笔蘸墨,缓缓且艰难写起信来。
洋洋洒洒写了两三页,拿在手里看,又觉得不好,便给撕了去,重再在一张新纸笺上只写了一句,便收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