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见光眼睛生疼地紧,适应了光线后,我看清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帐篷中。
两个北蒙兵守在帐口,那砍伤了景王爷的年轻北蒙兵,站在景王爷面前,居高临下,冷冷道:“如果你不是大应的王爷,我早将你一刀砍死了。”新笔趣阁
“如果我不是大应的王爷,你们也不会邀请我了。”
“哼!”那北蒙兵昂首朝一旁走了两步,眼睛盯着我看,话却是对景王爷说:“都说你是一个草包,想不到还有些功夫。”
景王爷嗤笑一声说:“瑾王虽是我皇兄,但他年长我许多,我少时他就去封地,所以信息有误亦是难免。”
“你怎么知道……”那北蒙兵倏然转过身去,又走回刘景淮身边。
蹲下身,看着刘景淮,半晌才说:“瑾王……你知道他要对付你?”
刘景淮笑了笑,长叹一声,神色淡然说:“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么?上回我在城内就差点儿被他派的刺客害死,我命大,活了下来,他又折了一个幕僚人才,岂不是更恨我了?”
“你们土默特部向来与我朝和平共处,若非受人教唆,怎么会把我给劫来了?我再不济,也是大应的王爷,我奉劝你一句,赶紧把我送回去,不然叫我皇兄知道了,肯定会龙颜大怒,到时候大应军倾巢而来,两军交战,难免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狗皇帝心里只有他自己,还有他屁股下的宝座,那会为了你一个小王爷开战?说不得他巴不得让你去死,哼!”
那北蒙军讥讽说:“就算肯来救你,那也要看狗皇帝有没有本事!一个鞑靼就够你们受了,再说,我土默特部可不好惹!”
“哎呀,自然不好惹,有瑾王暗中相助,我们大应军的确是难应对。”刘景淮叹声道。
我大吃一惊,听景王爷话中之意,瑾王勾结土默特部,甚至暗中派兵相助,这可是叛国。
“哼!算你……”
“辛爱黄!”帐帘猛然打开,鞍答汗阴沉着脸走进来,厉声说:“出去!”
辛爱黄忿然郁闷地攥了攥拳头,憋着一肚子气走了。
“本王实在想不通,以大汗之睿智,怎么会愿意做别人的走卒?”
“景王说的话,本汗可听不懂了,我土默特部虽不是什么大部落,但也不会做任何人走卒的,意王怕是受了惊吓,说话都糊涂了。”
鞍答汗沉声道:“大夫进来吧。”
外面的大夫进来,径直走到刘景淮身边,说了声:“在下要为王爷处理伤口,有些疼,您忍着些。”
说着,剪开了刘景淮背上的衣裳。
我看了一眼,忙转过身来,就听见景王爷“嘶”得痛呼一声。
我一咬牙,又转过身,快步走到他身旁跪坐。
一个北蒙少女端着一盆热水侍奉。
我将毛巾打湿,以助大夫。
大夫刚揭开左侧的布料,正在揭右边,因不是及时医治,伤口处与布料已粘连在一起,揭开时血便跟着淌出来。
我失声道:“有没有麻沸散?”
大夫摇摇头。
俺答汗颇为不屑地说:“麻沸散昂贵,我们从来不用,你家王爷这点儿小伤,忍着点儿,很快就好了。”
说完,昂首离开。
两边衣衫皆被剪下,露出整个背部。
我想侧头回避,可又丢不开手,只能硬着头皮跪坐在那里。
很长的一道伤口,还有前不久的落下的旧伤,让人心惊。
我小心擦着他背上的血渍,露出来的肌肤白如玉,许是因疼痛,他绷紧的背,坚硬如石,隐隐蕴藏着力量。
伤口处理干净,接下来就是缝合。
大夫刚缝了两针,景王爷就满头大汗了,额头青筋凸起,却硬是一声不吭。
我忍受不了这种酷刑了,站起身,对他们说:“我去外面找找草药。”
大夫只是专注缝针,并不理会我。
但我刚要离开,就被景王爷一把抓住手腕,他吐出口中纱布,声音虚弱,有气无力说:“你别出去,待……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