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饿了两顿,半下午,我盘坐在床上,学着禅意打坐,双手合十。
一是为了替王爷祈福,二是让自己忘却悲伤之事。
可是我哪里坐得住?
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窗户边趴着一个人,他轻轻一攀,就钻进了我的屋子。
我连忙跳下床,吃惊地问柊茗:“你怎么进来的?”
话刚说出口,我就想起来他是会武功的,就算不会飞檐走壁,从别处攀着也能进来。
柊茗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愧疚地说:“这是些牛肉干和饼,够你吃几顿了,王妃要禁你的足,我也说不上话,但王爷遇刺,是我与你在场,若说有错,我更该罚,你莫要难过。”
我望着那包东西,咽了下口水,摇摇头道:“我不难过,我只是担心王爷的伤。”
“王爷的伤,不大好。”柊茗沉声道,他说完,又安慰我说:“不过皇上又派了太医院的两个御医过来,王爷定会无事。”
“一定不会有事的,王爷……一向坚强。”我脱口而出道。
柊茗看了我一眼,“嗯”了声,看了我一眼说:“我走了,这些日子你累得够呛,好好歇着吧。”
他说完,就从窗户处攀跃了出去。
柊茗一走,我赶忙打开那包吃的,里面竟还有一根烤羊腿。
吃饱后,我总算是睡着了,从躺在床上起,就沉沉睡去。
厨房做了一桌子菜,有糟鹅掌鸭信、火腿炖肘子、鸡髓笋、糖蒸酥酪,我和弟弟都眼巴巴等着吃,趁娘不注意,刚一伸手,娘就看了过来,责怪地说:“你们爹爹今日来吃饭,等他来了再吃。”
等啊等,总不见爹爹来,却有一个小厮跑过来,说林姨娘伤了风,头疼,我爹不来吃饭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见杨德寿的声音,心里一惊,连忙问我娘,怎么杨德寿会来咱们家?
喊出声音后,人猛地清醒过来,才知道刚才是在梦中,而门外却是真的传来杨德寿的声音。
“打开!好好的,上了锁做什么?可是藏了刺客在里面?”
只听“咣当”一声响,门被从外踹了开来,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来,四处翻找起来。
杨德寿也走了进来,负着手打量了我几眼,尖着嗓音道:“谁将你锁在屋里的?”
我垂眸跪在地上,灵机一动说:“回公公,奴才犯了错,柊茗小爷罚奴才禁足思过。”新笔趣阁
柊茗也来了,他沉声道:“杨公公,她打翻了王爷的药,耽误了王爷的病情,奴才情急,罚了她。”
杨德寿“嗯”了声,慢慢踱步到窗边的桌旁。
我抬眼看去,他微俯身看了看桌子上包着食物的牛皮纸,又望了望窗户,伸出手来摸了摸窗棂,转过身,用尖细的声音道:“大胆!这窗户上有人的鞋印,定是有人进出过这里,难怪那三个刺客抓不住,原来是出了奸细,来人,将她捆了,好好审了!”
我大吃一惊,连忙辩解道:“公公明察,奴才冤枉,更不是奸细。”
柊茗和竹青也连忙跪下:“杨公公,奴才可以担保,多儿绝不是奸细。”
杨公公在房中踱了几步,冷笑两声,嗤道:“昨晚儿,有人瞧见,有身份不明的人进了这里,咱家也是为着王爷的安危,如今王爷是醒了,但刺客未抓住,王爷会更加危险,若是让皇上知道咱家调查刺客不力,要治咱家的罪,咱家可就无处喊冤了,还不快押走——”
昨晚上,所谓身份不明之人,只有景王妃。
此事只有几人知晓,旁人一概不知。
景王妃既是乔装而来,自是不想让人知道……
我忽然想到,莫非是徐氏得知景王爷受伤,就要过来,但皇上不许?
皇上的心思都是重的,景王来北境,尚且是挂职,亲兄弟连一点实权都不交,不是处处提防是什么?
徐氏只怕是请了旨,皇上不许,不然,也不至于偷偷摸摸过来。
我疑心杨德寿是为徐氏而来。
可是,这会儿这么大动静,也不见徐氏踪影,不知她躲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