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在朝上,皇上提你二哥曹君磊为锦衣卫百户。”
景王爷说罢,端了茶呷了一口,仿佛认定曹珊珊听罢会高兴。
哪知,曹珊珊只是愣了下,神色不以为然,似乎毫无波动道:“这有什么大不了,他是他,与我何干?”
景王爷放下茶碗,诧异道:“锦衣卫是可不是人人都进得的,曹君磊是你二哥,难道你不高兴?“
曹珊珊回头看他一眼,凉凉道:“王爷难道不知他是我们家夫人所出?我跟他虽表面上都是曹家的人,根本不是一处的人,他好是他好,我最多沾个面儿上的光罢了。”
景王爷沉吟了会儿,顿了顿说:“也罢,面儿上的光也是好的,听王妃说府上新来几个唱戏的女孩,吹拉弹唱都会,你吃了饭陪我去水榭赏赏荷花,听听曲子吧。”
这应是景王爷在求和了。
曹珊珊心中堵着一口气,遂接口道:“对不住,我胸口闷得慌,待会儿还要吃药,只怕陪不了王爷您了。”
“那等你吃了药,咱们再去?”
“吃了药,又该去睡了。”
景王爷脸色讪讪的,坐了会儿,便走了。
又过了几日,宫里僖太妃过寿。
徐氏传了话儿,要曹珊珊一道跟着过去。
进宫参加宴席,是极大的殊荣。
何况曹珊珊最爱热闹,她嫁到王府后,又不能轻易出门,有这样的机会,哪里还顾得上推脱?
若这还算不得什么,但当我在宫门外,看到曹珊珊挽着尤姨娘的胳膊一同走出来时,不由吃了一惊。
尤姨娘这样的身份,竟也被准许参加太妃的寿宴!
当天,傍晚时分,徐氏来了。
她缓缓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冷静克制地看着曹珊珊,半晌才开口道:“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冰粥绝不是我命人送你的。你要知道,我们徐家帮你们曹家,让你二哥补了锦衣卫的差事,还请你和你母亲入宫,不是因为我对不住你,相反,对你,我自觉是尽了当家主母之责。我若真是善妒悍妇,岂能容你在府上如此作为?也就是我和王爷性子好,才不要你守这样那样的规矩。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王爷,为了景王府的声誉,你明白么?”
曹珊珊冷声道:“你来我这里说这些做什么?笑话,我明白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叫外面的人明白呀?”
徐氏冷冷盯了曹珊珊一会儿,终是压下了一肚子的火,哼了声。
我猜测,她许是觉得曹珊珊如此,也讨不到王爷的欢心,只要曹珊珊不分宠,其他的,对她又算得了什么?
徐氏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走到曹珊珊旁边时,又淡淡说:“对了,王爷去塞外,须得带几个使唤丫鬟,你屋里若是有能干的,也报上名儿吧。”
曹珊珊冷冷道:“没有。王妃自个儿决断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徐氏想必原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便不再理会她,径直走了。
夜里,我在外间听见曹珊珊翻来覆去,久久不睡。
我也不敢深睡,只静静躺着。
忽听她轻声道:“多儿,你睡着了么?”
我抿了抿嘴,狐疑道:“睡了。小姐想做什么?”
“你过来。”她轻声说。
我只得起身,绕过屏风到她床边,她从帐里探出头来,眼睛亮亮的,闪着兴奋的光,小声道:“多儿,你随王爷去塞外吧,我竟是忘了吴哥哥也要去的,他在那里没个人照料,旁的不说,衣裳破了都没人缝补,你跟过去,好歹能照顾着,也算是我跟着去了。”
我登时清醒,一时难以接受,诧异道:“我从没想过去塞外,我不习惯,也不想去。”
曹珊珊跪起过来拉住我的手。
“不过是几个月就回来了,你机灵,心又细,只有你去,我才放心,若是让屋里其他人去,我宁愿不掺乎这桩事,多儿,你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