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温馨用餐,对面的范舒平目睹全程,几乎快要冲过去将他们撕碎。
他们怎么能过得这么幸福!
江寒绣不配,沈千婳也不配!
他们就应该被自己踩在脚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范舒平低声咒骂着,幻想着要怎么将他们的幸福摧毁,可现实却十分残酷。
他做不到了。
现在的他连病房的门都走不出去。
也不知道范安和跟这些人是怎么交代的,每天二十四小时看守,去哪里都要有人跟着,也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人,要不是他们没有害过他,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沈千婳派来的了。
范舒平气了半天,最后颓然地坐在床边,陷入深深地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算计了一生,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江寒绣死了,沈千婳还活着。
只有他,人不人鬼不鬼地苟延残喘。
范舒平抬眸往向窗外,双手撑着自己坐到轮椅上,慢慢推动着靠近阳台。
医院的阳台为了通风透气,都没有封窗,不过跟地面是有点距离的。
如果矮一点就好了。
也许他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范舒平双手贴在窗户的玻璃上,怔怔看着遥远的地面。
那儿似乎有什么魔力,正在召唤着他靠近。
几天后,沈千婳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沈小姐,范舒平出事了。”
沈千婳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将手边的合同签好名字,递给路绫:“出什么事?”
“他……”
对方有些犹豫:“他自杀了……”
沈千婳动作一顿,皱紧了眉头:“我不是让你们看紧他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刀,趁上厕所的时候动手的,还好我们发现及时,现在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
“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沈千婳起身前往医院。
范舒平还是住在那间病房,沈千婳到的时候,他还没有从麻药中醒来,整个人瘦骨嶙峋,要不是呼吸机的数据还在起伏,她几乎要以为人已经死了。
搭在床边的手腕被绑了绷带,渗出一些鲜红的血来。
医生不清楚沈千婳跟范舒平的关系,但知道这人是她安排进来的,所以过来跟她说范舒平的情况。
他面无表情,宛如一台冰冷的机器:“患者的情绪很不稳定,我看过他的病历,他曾经接受过心理治疗,我的建议是找他当时的心理医生给他做做开导。”
“我知道了,我会去安排的。”
范舒平还不能死,沈千婳不会让他现在就死的。
江寒绣已经不在了,可在她身上的骂名依旧牢固,那些都是范舒平所加诸给她的。
沈千婳不希望在全部真相洗清的时候,范舒平却没法看到。
沈千婳早早就摸清了范舒平治疗的那些流程,也接触了他的一声,所以说到心理医生,她也没有耽误,当天就把人请了过来。
彼时,范舒平悠悠转醒。
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顿时崩溃:“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让我死啊!”
“范先生,您冷静点,您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不能激动。”护士赶忙劝阻他乱动,拿着镇定剂准备打下去。
心理医生站在一旁没有开口,观察着范舒平的一举一动。
“他现在不适合沟通,等情绪稳定一些我再来吧。”
沈千婳微微颔首:“你们看着办,需要什么找我就行。”
心理医生看了沈千婳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开口:“小姐,你是范先生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