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长了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偏偏性格太过凉薄,不管跟谁都亲近不起来。
“战哥。”秦聿年微微点头,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故意摆臭脸,而是对谁都一样,一视同仁的淡漠。
祁战问,“怎么突然回国了?我记得你们学校的假期在下个月。”
此话一出,秦聿年还没开口回答,付正庭就冷哼一声,没好脸色道,“别提了,臭小子没跟家里商量就跟学校申请退学了!问他什么原因也不说,简直是鬼迷了心窍!本来再坚持几年就能拿到最高学位毕业证书,这下好了,直接两年白上!”
秦聿年从小就比常人聪明的多,加上受教育环境优越,年仅十四岁就已经连跳几级,考上了世界排名首屈一指的商学院,去了国外上大学。
正常来说,他家里打算让他直接念到博士学位,等到二十三四岁的时候,正好学业有成,回来直接接手家里的企业。
听到付正庭这么说,祁战有些意外,狐疑的看了眼秦聿年。
只见他微垂着视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阴郁,虽然看不清神色,但也能感受到他对这件事的抗拒。
祁战微微蹙眉,并没有当着付正庭的面追问原因,而是话锋一转,“爷爷,我跟聿年挺长时间没见了,先上楼聊一会儿!”
付正庭明白他的用意,摆了摆手道,“去吧!”???.biQuPai.coM
秦聿年一言不发的起身,跟着祁战进了二楼书房。
两人面对面坐下,祁战口吻随意,像是话家常,“说说吧,好好的为什么要退学?”
秦聿年从小就话不多,跟付正庭这种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长辈更是没有共同语言,不是冷脸不耐烦,就是装作听不见。
但他小时候经常跟祁战一起玩,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在祁战面前,他并不觉得是在跟长辈对话,而是平等的在跟朋友交谈。
他抿着唇瓣沉寂了几秒,突然答非所问道,“战哥,我爸今年已经七十岁了。”
祁战微微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我从小就知道,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七八岁的时候,邻居家的孩子可以跟他们的爸爸玩儿骑大马的游戏,我爸却连抱起我都有些吃力。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大的太快,我爸也老的太快,他身体并不算好,特别是这两年,已经坐上了轮椅。”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如果只有几年的时间,我想在学业和我爸之间选择后者,不学那些刻板的书面知识,我也一样能撑起秦家,但不在有限的时间里陪伴亲人,我会遗憾终生!”
秦聿年正处于变声器,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却也像清泉一样干净。
不管是秦家还是付家,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生性凉薄,对待亲情淡漠。
直到今天,祁战才知道,秦聿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冷心冷性,他也有自己在乎的人。
祁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轻的说了句,“在有限的时间里最大程度降低自己的遗憾,别等失去了才后悔,你做的很对!”
祁战的家庭情况秦聿年是知道的,真要比起来,祁战比他更不幸,他至少陪了秦兆和这么多年,而祁战却在十岁时就失去至亲。
房间里气氛压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佣人敲门叫两人下楼吃饭。
祁战率先收拾好心情,最后宽慰他,“别想那么多,遵从自己的心,不用管其他人是否理解,谁都不是你,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秦聿年认真的点了点头,脸上紧绷的神情舒缓了不少。
两人一起下楼,陪着付正庭吃午饭。
饭吃到一半,祁战手机突然响了,是林景行打来的。
他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林景行火急火燎的声音,“阿战,你快回来吧,乔星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