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却并不奢望得到她。
因为他从出生起,就注定是被抛弃的那个人,他知道自己不配。
可是当听到她已经和祁战结婚的消息,秦遇安还是失态了,心痛到难以忍受。
那个从小到大跟着他的小女孩,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别人了。
车子吱嘎一声停下,拉回了秦遇安越飘越远的思绪。
封醒住的小区到了,秦遇安暂时住在他这里。
他步伐很重,像是绑了铅球一样,艰难的从车上跨下来。
封醒去后备箱帮他拿行李箱,乔星灿降下车窗,笑着对秦遇安说,“哥,你俩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带你玩转申城!”她摆了摆手,“明天见!”
因为这一句明天见,秦遇安支离破碎的心似乎没那么疼了。
他温润的笑着,心情显而易见的好了许多,“明天见。”
乔星灿回到蓝海湾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而此时祁战还在清韵馆跟向荣一起喝茶。
包间里气氛凝重,向荣已经好话说尽,而祁战自始至终都是同样的态度,帮不了他,也没必要帮他。
向荣好歹也是申城一把,被祁战这个年轻人反复的拂了面子,难免心气不顺。
他连续喝了几杯茶,才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
祁战不急不缓的转动着手里的紫檀木茶杯,“向市长,品茶最重要的是静心,你这种喝法,再好的茶叶也喝不出什么意境。”
向荣又急又气,他竟然还让他静心?
在这种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还谈什么静心,他心都快炸了!
“祁总,我在申城任职多年,自认为对你、对祁家都算得上仁至义尽,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今后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都能帮你悄无声息的压下去!”
祁战眼皮一掀,清冷的眸子从向荣脸上刮过,“向市长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们祁家一向行得正坐得端,从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向市长说的对祁家仁至义尽,具体是指哪方面?我又有什么作奸犯科的需要你帮我压下去?”
一连串的反问,反倒把向荣给问住了,他神色微怔,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祁战接着说,“要真清算起来,应该是我们祁家对你仁至义尽了吧?从你任职开始,申城大部分的经济都靠祁家带动,每年那些稳赔不赚的政府工程祁家做了多少?我们出钱你受益,靠着祁家砸钱攒了多少政绩?需要我一一帮你列出来吗?”
随着祁战的话,向荣的脸色也逐渐涨成了猪肝色。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手指紧握着茶杯,手背上青筋暴起。
半晌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向荣挺直的脊背说,“祁总,我知道祁家这些年对我工作上的帮助很多,向某时刻谨记于心!但如果沈崇明接替了我的位置,申城也就成了沈家的囊中之物!”
他微微停顿,压低声音道,“我知道燕京的付老先生,想借祁家的手除掉沈家!”
祁战神色一凌,幽深的瞳孔冷如寒潭,声音不辨喜怒,“向市长消息够灵通的。”
向荣双手交握,身体微微前倾,提了口气道,“既然必须让出申城一把的位置,那我认了!不过希望祁总能帮我留在申城,不管降为任何职位,都好过调任到一个不知名的下级小城市要强!”
祁战微微眯起眼眸,丝毫不觉得惊诧。
可以说,从他看到向荣不惜放下面子来当面堵他,就猜到了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