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煜性子比较急躁,昨天把那王大人关起来,就是他亲自动的手。
他忿忿骂道:“这种狗官,连赈灾物资都贪,不顾百姓死活,关就关了。朝廷若是问起,就参他一本,告他。”
顾潇然比较稳重,关王大人和范玄之事,昨天他听祝子煜讲过。
他思考了一个晚上,已经把这件事分析得比较透彻。
他看得出来,夜危云和颜若璃来者不善,绝对不是赈灾和惩罚贪官那般简单。
他们到底想要做到什么程度,顾潇然几乎不敢深想。
但不管怎样,这是好事。
是好事,他就支持。
顾潇然说:“那王大人敢如此嚣张,是因为他背后有人。关他之事,只能瞒得一时。朝廷若是问起,我们参他也没用。上面的人怕受牵连,势必会保他,会拿我们问罪。”
“我们何错之有?这朝廷,真是烂透了。”
祝子煜重重一捶桌子。
他心里憋屈,很想喝酒解愁。
顾潇然了解他,见他眼睛乱瞄,便说:“别找了,这儿没酒。酒不能解真愁,以后别喝了。”
“我知道酒解不了真愁,可我心里闷,不喝点酒不痛快。你不让我喝酒,难道你有法子解真愁?”祝子煜闷闷不乐抱怨。
他只是随口说说,压根没想从顾潇然这儿得到答案。
毕竟,他俩一起喝闷酒已经习以为常了。除了酒后发几句牢骚,于事无补。
但是今日,顾潇然却朝颜若璃扬了扬下巴说:“我没法子解真愁,但少夫人一定有。”
祝子煜并不傻,听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打起精神来。
他其实也有预感,这南州的天似乎要变了。
颜若璃微笑道:“王大人事发,朝廷想必不会坐视不管。两位有什么打算?任由朝廷拿去问罪?”
“我们有什么罪?”祝子煜比较心直口快,气愤地说,“有罪的明明是他们。要我束手就擒,我不服。”
“顾长史呢?”颜若璃问。
顾潇然正色说:“事已至此,想要善了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南州多山,仗着这地势,朝廷即使派军队来,恐怕也讨不了好去。”
言下之意,便是要跟朝廷对着干了。
颜若璃看着他问:“顾长史一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做好准备了,”回答的却不是顾潇然,而是祝子煜,“我和潇然商量过,我们俩不是世家大族的人,性子也跟那些狗官合不来,恐怕迟早会完蛋。轻则贬官,重则获罪。我们早就想反了,就是苦于没那实力反。”
颜若璃刚来南州那天,跟夜危云一道偷听过他俩的聊天,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俩的大概想法,所以她今日才会直接找他们商量。
她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他俩的决心有多大。
顾潇然说:“夜公子和少夫人来到南州后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知道二位是为百姓着想的好人,也知道二位有那能力。如果二位决意要反,我和子煜一定跟随二位。”
他的话,掷地有声,足以看出,他是真心实意想这么干。
他这些天一直在观察夜危云和颜若璃,虽然至今不明白,为什么范玄对他俩言听计从,但从这两人处理事务的手段,他认可他们的能力。
祝子煜刚才的话没错,他俩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