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里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官员冷哼:“你们贪墨救灾银子救灾粮,天理难容!我就是死了也不帮你们背这个锅!”
一旁的差役鞭子狠狠甩在他身上,他痛呼一声,衣服被血染红。
“游街示众,岂容你喧哗!”
刘并却再次站直身子:“你们排除异己,构陷忠良,老天会睁眼收了你们!我要上奏,要为灾民们讨回救灾粮救灾银!”.c0m
“啪!”
又是一鞭子砸下来。
刘并疼得栽倒。
老汉觉得瓜子都不香了。
“哎!”
“都是年少有为的官员啊……”
与他并排站着的另一个老汉赶忙拽住他:“闭上你那张老嘴吧,你活够了,你家儿子孙子还小呐!”
老汉没了心情,把小满给的瓜子装进兜里。
鞭子声还在“啪啪”响,那些囚车上的人就算再疼,还是大声呼喊,好像是抓紧一切机会向世人宣告他们的清白。
差役们的鞭子总能精准地甩在他们身上。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最前面的囚车里,一个消瘦的人背脊挺直,苦笑着感慨:“奸臣当道啊。”
除此之外,也只剩无力叹息。
仿佛四周的哭喊和正气发声都与他无关。
陈小满指着那人问旁边的老汉:“他就是曹同知吧?”
“对,是他,你个小丫头还挺有眼光。”
老汉点头应了声。
陈小满道:“他这样的才能少受罪。”
李初元看了会儿囚车的动静,又去看四周百姓。
百姓们纷纷面露不忍,还有人窃窃私语。
虽然听不到说的是什么,李初元却判定囚车里的都是好官。
能得到老百姓的同情,必然不会是坏官。
能将这些好官都装进囚车的,只有那些贪官。
李初元再次看向囚车。
目光一直盯着囚车里的曹同知。
曹同知似有所觉,扭头看过来,瞧到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时,他别开了眼。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浑身不对劲,再次扭头看过来,那男孩还是盯着他。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情绪。
曹同知摇摇头。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洞穿世事的眼神?
定是他情绪过于低落,导致看错了。
李初元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紧紧攥在一起。
直到囚车离去,还不肯移开视线。
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开,只是叹息声不断。
“往后的日子要更难了。”
“哎,好人不长命啊。”
嘀嘀咕咕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李初元目光闪烁得更厉害。
小手被捏了下,他扭头看过去,就见陈小满对他眨眨眼。
“他还有很厉害的先生,当大官的先生。”
李初元一顿。
对呀,朝堂上还有大官是好人,会把他们救出来。
李初元瞬间轻松了。
“嗯,我们找住的地方吧。”
李初元提醒道。
陈小满咧了嘴,高兴道:“老爷爷说他家有空屋子,我们可以先租住。”
“哪儿来的老爷爷?”
李初元有些懵。
陈小满往刚刚跟她唠嗑的老汉,道:“我都跟他聊好久了,很熟的。”
“你真行。”
李初元很佩服陈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