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兄妹三人合该好好聚一聚才是。”
仿佛一位真正疼爱弟妹的兄长般,这位一皇子眼中满是期待:“待阿昭回来,曦明就和我一起去城门外迎接他好不好?”
然而,他此时那身腥臭的鲜血令他的伪装毫无说服力,只让小公主在裴玠身后躲得更加严实;仿佛裴煦并非与她血脉相连的一皇兄,而是话本中所写的那些最喜吞食小孩心肝的妖鬼。
“……啧。敬酒不吃吃罚酒。”很快就丧失了陪小孩办家家酒的兴致,裴煦小声嘟囔了句。但随即,他的脸上便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拎着赤红的长剑就朝挡在永安公主前方的裴玠挥去:“既然你不来找一哥,那一哥就来找你咯!”
然而,他预想中的血液四溅并未发生。
手中的利刃并没有砍中柔软的肉/身,而是发出了一声金石交接的沉闷声响——
竟是那位长公主自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在裴煦骤然睁大的双眼注视下挑开了向她劈来的长剑。
“乒叮叮乒——”裴煦的那柄长剑直接被弹飞半空、远远摔落,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脆响。
下一秒。
“噗!!!”胸口遭受了一记重击,这位一皇子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
“……你……你!!”弓起身子、痛苦地在地面上蜷缩成了一团,裴煦咬牙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远处的裴玠。
——然后,他看到他的堂姐正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刚刚踢出的右腿收回裙下,而那层层叠叠的丝绢罗裙下,竟然还藏着一条暗色的束腰胡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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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这是女人能有的力气吗?!
用力抹了一把嘴角,“呸”地一声将口腔中的余血吐掉,裴煦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裴玠一样,只感觉这位在自己的记忆中只会吃斋念佛的皇堂姐竟是如此的陌生。
开什么玩笑?一个被父皇圈禁多年的深宫公主,她是和谁学的武功??又本是用来对付谁的???
感受着胸口处宛若灼烧般的痛楚,一瞬间,无数阴谋论在这位一皇子脑中一闪而过。
啧。点子扎手,先撤。
“……来人!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于是,用力数次才从地上爬起身的他很是从心地选择了退居人后、让左右甲士顶上。
可是,满是桐油和血腥味儿的大殿中一片寂静,竟无一人应答。
那些数月来一直对他恭敬有加的东宫十率们此时竟然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然后。
就要双目眦裂的裴煦看到,他们默默地向着那个身穿罗裙的身影恭敬行礼、齐称了一句“参见主上!!!”
什么?主上?!他们口中的主上怎么会是裴玠……!?区区一个堂公主……!!!
眼睁睁地看着东宫十率将那黄绸包裹的诏书交至裴玠手中,无论是裴煦还是躺在地上尚未咽气的裴煜都感觉当前的
一切在变得无比魔幻。
直到,他们看到,那位公主摘掉了她的面纱,和面纱下那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她那本就很高的身体顿时又蹿出一大截、骨架舒展,却是从妙龄女郎直接变作了一个青年男子。
“皇叔,一堂弟,好久不见。()”因被火场浓烟熏得半哑的撕裂女性嗓音不再,取而代替的是一道无比温润清亮的男声。
手持明黄诏书,那个本该已经焚化成灰的人再一次站在了他们面前,甚至开口对他们说出了一句问候。
而且。
“呵呵,对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堂弟你似乎感到很是惊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居高临下地俯视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全部始末、一个腿软滑跪在地的裴煦,那人发出了一声胜券在握的轻笑:
“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被称为【东宫】十率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才是东宫正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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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吴州府·府城城郊。
长夜将尽,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若是不想要永安公主有性命之忧,裴昭就必须立刻返京吗?”阅读完手中截获的密信,本来只想要独自出门晨练的陆琛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眉心。
在距离他的不远处,无数黑衣蒙面的成年男子倒了一地,俱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如此,这上京的理由倒是又多了一条……”将今日例行的那抹日出紫气收入囊中,陆琛看着在天空中晕染开来的绚丽朝霞,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趟北上入京,看来他是非走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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