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工作室的沐浴条件很简陋,唐梵看了一下,决定带她去附近的酒店洗漱。于是在酒店前台小姐姐的奇怪眼神中,他用两人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少女的羽睫沾着水珠,一双眼睛中带着哀伤,却竭力遮掩伤心,手臂轻轻地搭在他的脖颈处,像是在告诉他——“我没事儿,只是有些累了。”
唐梵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抱着她的手,微微发颤,藏着惊涛骇浪与压抑的愤怒。
尽管之前一直坚持去康复中心,可是她的双腿并未彻底恢复,只不过是强撑着走了出来,如今将裙摆撩上去,小腿处三四毫米长的伤口,两个膝盖又青又肿。
抓着她裙摆的手背上青筋顿起,半蹲在她面前的青年忽然落了泪,他无法想象,一个柔弱的女生遭遇绑架后会有多么的惊恐,她是如何在那种环境下成功逃生的……
他温热的掌心覆盖在那青肿的膝盖上,像是在为她疗愈伤口。
“不疼。”
她嗓音一如既往地清甜。
唐梵沉默了许久,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仿佛人间一场冰冰冷冷的落雪,向来冷心冷情,自此遇上春风,落雪融尽,烈如焰火的芍药花成为了他心尖的那一点甜。
他伸手揽住了体力不支的范慈恩,将她圈在自己的怀抱里,水珠从头顶的淋浴头落下,她身上的那些泥水全都洗去,身上独有的那股花香又浓郁起来。
青年微凉的唇,落在了她纤细的颈间,有些痒,但这番情意让人心颤。
“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唐梵的声音顿了一下,他望着她,心疼的鲜血淋漓,如果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或许就不会遭到这场劫难。
……
陈慧受到了惊吓,坐在沙发上不断地喝热水,借以消散身体上的恐惧,得知范慈恩成功获救之后,她才好了许多,只是口中仍旧不断地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
说了没一会儿后,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的栩儿要是也能平安无事,那该多好。
被胖子和五哥两个劫匪惦记了三四年的那幅名画,根本不在保险柜中,直到双手戴上镣铐,在头罩蒙上脑袋的最后一刻,五哥回头看了一眼范家别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找遍了整个房子,都找不到那幅画。
“是几枝红色寒梅的那幅画吗?”陈慧懵懵懂懂地问道,原先她房里就放了一幅画,是结婚纪念日,丈夫亲手挂上去的,当时说让她喜欢赏雪景,却惧怕雪的寒冷,就送给她永不清冷的冬日雪景。
李警官哑然无音,万万没料到,那幅失踪了三年的世界名画,竟然就藏在了一个珠宝商夫人的房间。
“只可惜,一年前的火灾,那副画没有抢救出来,我还失落了好一阵。”提到此事,陈慧心头飘来淡淡的忧愁,她看了寒梅雪景好几年了,又因着是在夫妻俩恩爱之时赠送的,对那副画的情感很是浓厚。
做完笔录的李警官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已经精神衰弱的陈慧,那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或许胖子和五哥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曾经来到了那幅名画的最后葬身地,离梦中的那副画那么近,却又那么的遥远。新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