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是这样伤害了自己的亲姐姐,在多年后如法炮制,试图伤害自己的侄女。BiquPai.CoM
“有些人就没有良心吗?她们难道就不会感到悲伤?”范慈恩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话,她落寞地想,别把太多心思都放在这些感情上面,才能快乐多一点。
有些感悟,光是靠听和看是学不会的,唯有刀子真切地刮伤了皮肤,自己付出了眼泪和真心才能够换来。
少女单薄的、充满花香味的身体,柔软的触感和手掌的刺麻疼意,让唐梵的颇为烦躁,他见不得她哭,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更猛烈。
他想,他这一辈子怕是要栽在这个小姑娘手上了。
“资本主义没有良心。”
“啊?”
怀里的少女抬起头,唇红齿白,那双杏仁眼微微睁圆,沾着泪水为其徒添了几分媚色,让人瞧上一眼半边身子都酥了。
“我说那个人,没有说你。”那股属于少年的隐秘的心思,像是被海浪拍打,一股股地涌上前来,死去已久的浪潮在疯狂叫嚣,他觉得自己身上热得不太正常。
“哦……”被他这样一闹,范慈恩也哭不下去了,她觉得脸上无光,突然就情绪失控,更何况脸上湿湿的,好丢脸……
她只想了一秒钟,就重新抱着唐梵,免得被他看见脸上的泪痕。
抵着额头,隔着一层衣服布料,范慈恩仍然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密集的像是在打鼓,砰砰,砰砰,一点儿不像是他往日低调的风格。
他用温暖的臂弯不太熟练地回搂着她,不轻不重地拍打她的背,也许是觉得挺舒服的,范慈恩无意识地拱了拱他。唐梵向来清冷的脸上,终于多了一点破绽。
“你心速过快,会不会是心律失常?”她仓皇地提起头,在为亲人内讧悲伤和痛失爱人之间,她更担忧后者。
唐梵的目光很复杂,好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是正常的,因为你心跳也有些快。”
“我那是刚才哭太久了。”范慈恩笨拙地转头,她怎么忘记这种可能性了,这下好了,在他面前又丢脸了。
这种欲盖弥彰的话,让她更加尴尬。
唐梵还挺享受这种感觉,语气轻松:“你好像很喜欢我。”
“唐博士,你以前可没这么自恋……”
“那是你以前没那么喜欢我。”
范慈恩发现他经常把天聊死,适才甜甜的气氛顷刻烟消云散,她总不能说‘是的,以前真没那么喜欢……’莫名地惆怅,然后还没等她的惆怅充斥头脑,就见他张开手臂。
“你还要抱抱吗?”他脸颊慢慢红了,轻咳了声,假装无所谓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抱,只是看其他人谈恋爱,好像男生都是这样安慰女朋友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用的,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果然,当人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话也变得很密。
范慈恩自然是乐意至极,青年的腰身劲瘦有力,抱起来很有力量,体验感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她坐在轮椅上,这种姿势太累腰了,她那千年老腰快要扛不住了。
于是机智的少女开动脑筋,提议道:“咱俩换一下,你坐下,然后抱着我吧。”
有点奇怪,但是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等唐梵坐在她的轮椅上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娇艳的美人面近在咫尺,他向来清冷的眼尾染上了些许情欲,体内的浪潮更加汹涌。
呼吸声一下比一下重,她身上的花香味,像是一味致命的药引子。
年少时那些被压抑的感情,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毫无保留地、铺天盖地袭来,他抿紧了唇瓣,生怕那些情欲会惊扰了少女。
感情可以隐藏,但身体的变化无法掩盖。
那如海啸一般的喘气声,让范慈恩有些坐立难安,她的眼眸被泪水洗过,更加清澈,映照出他沉默的样子。
过了会儿,唐梵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哑:“别动。”
他是成年人,他也有欲望。
再清冷温雅的人,遇到喜爱的少女,也会难以自持。
他不知这种毫不掩饰的爱意,让从未见过的人感到害怕窒息,范慈恩猛地推开他,她跳下来,没站稳,跌在了地上,手腕很疼。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可事情已经发生。
“没摔伤吧?”唐梵顿了顿,刚才她下意识推开的那一下,仿佛还烙印在身上,他的心脏跟着猛烈一缩,身体都变锈了,许久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能自己站起来吗?我现在可能不是太方便。”
“我没事。”范慈恩压下眼眸,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对于情侣而言,好像是有些过激了,可是她那一刻真的害怕了。
她是喜欢唐梵的,这一点无需质疑,只是她的爱情太过于纯粹了。
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他们面前的地砖,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
范慈恩的思绪被这只白鸽带回了很久以前。
那时,她还是一个高中生,有次画室的老师组织大家一块儿去珠海的淇澳岛写生,非节假日人少稍阴凉的初秋,可以穿短袖半裙但略感清冷的时节,范慈恩找了个阴天无阳光的下午六点,坐在无人的栈道上,透着空气忧郁的气质,略带沧桑感,内心感受着红树林的风的声音,沙沙沙,偶尔一两声鸟鸣声。
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整个世界只有树叶沙沙声……既寂静又喧闹,既孤独又富足,既空旷又亲肤,既浩瀚又渺小,既有又无,既大又小,既空又实,像在银河系又像在细胞里。
远处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高个子少年闯入了她的世界。
她从未告诉过唐梵,其实她喜欢看他穿浅色衣裳,她不希望他的世界是灰暗的,如果可以的话,在黑白的世界里拥抱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