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偶尔有车辆穿行,陆舟行从酒店出来后被冷风一吹,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晚上十二点多,他这个时候去找她很不妥当。
可是他的脚步还是忍不住沿着第一个路口转弯,直到来到了那家酒店旁边的花坛处,有太多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急需要找到她询问个明白。
陆舟行知道自己太冒失了,且不说沈黎那个时候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他即便是问了想问的问题,然后又可以改变什么。
事情早已发生,她本来就抱着其他的目的才来接近范慈恩,他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不知所措,愤怒,以及那难以言说的难过……陆舟行恍惚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室外风大,他脸都被风吹得僵硬。
这几年与她的情意算什么,他从未见过为了某个人如此疯狂的她。
陆舟行抬头看了下高耸入云的楼层,直到脖颈酸疼,才收回了视线,对面楼上的店铺招牌红艳如火,此刻他这颗心却冷到了极致。
“咳咳——”
范慈恩用手机通知物业和消防后,赶紧扶着墙壁艰难地来到了继母的房门前,好在她听见了咳嗽声,证明里边的人并没有昏倒,她拍了下门,掌心都被烫伤了,火焰离门很近。
她用睡衣的衣袖捂着嘴,要是有办法能从里边打开,想必陈慧早就出来了,肯定是被火给拦住了。
里边的消防喷淋头怎么没反应?
按道理来说只要房里有浓雾或者高温,都会自动喷水灭火防止出现其他危险状况。
“你能找个东西触碰一下房间正中央的消防喷淋头吗?”范慈恩冲着门内喊了一声,她也在想办法用衣物隔着变得滚烫的门把手,试图将门打开。
“不行,刚才我试了一下,没反应。”陈慧听见了她的声音,尽可能趴在地上用沾了水的帕子捂住嘴,发现着火的时间太晚了,现在火势集中在门口,要是早些发现她就能自行灭火。
陈慧在尝试触碰消防喷淋头的时候才想起,上次那个新来的保姆在打扫卫生时,偷懒把衣架挂到了上边,结果把她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淋湿了,墙壁还重新粉刷了一遍。损失的东西价值超过了好几万,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陈慧也就没有追究对方的责任。
她成天忙着处理儿子的事情,在几方之间周旋,哪里顾得上处理家里的事情,就被新保姆钻了空子,竟然一直没有修好房里的消防喷淋头的感应器。
火越来越大了,连床上的羽绒被都给燃烧了起来,黑烟滚滚,可见度又低了许多,她即便是用帕子捂住了口鼻,但仍然有刺鼻的气体,让她眼泪都不自觉掉了下来。
她用衣柜里找了好几件厚衣服裹在身上,尝试半蹲着往门口走去,离得越近温度越高,她甚至能感觉到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急速收紧,头发也被火给烧着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肇事司机的个人信息,她必须要趁着还没有和弗兰克签订合约之前制止他们的合作,不能死在这儿,她要是死了,谁还会为了陈栩找到杀害他的凶手。
陈慧屏足一口气,顶着厚厚的衣物准备冲向门外,可是她刚走了没几步,门口的摆设花瓶被火烤炸了,碎片四溅,她的脸颊和脖子上被划了几道细小的口子。空气中除了刺鼻的浓烟味道,还多了一股血腥味。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重新缩回了之前的角落里。
刚才花瓶炸开的那一幕,还深深地停留在她的脑海中,她记得那里还有一个花瓶才对,家里的花瓶从来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新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