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还是有点生气:“不是我说你,那祝家是个什么狗东西,你怎么能祝隆住你府邸呢。”
一听这话,吴定弼也满腹怨言:“祝隆是周王殿下带回来的,周王是勤王,我还当陛下要对祝家既往不咎,谁知…”
吴定弼是真的不好说什么了,谁知周统就是个不着调的白痴,明显是自作主张回来的,然后还被打成这个熊样弄到仪刀卫当小旗去了,这就…这就是个傻狗啊,太他娘的害人了!
“且慢。”吴定弼犹豫了一下:“本官想求韩将军一件事。”
“说,不过我只是听,不拒绝不主动不承诺。”
吴定弼脸上呈现出了某种狠厉之色:“倘若有朝陛下需要本官告老还乡,还望…”
“拉到吧。”韩佑连连摇头:“陛下没和我说过怎么想的,就算说了,我也不可能提前给你通风报信。”
“不,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本官是说到了那时,韩将军便随意寻几个监察使或是能入朝的官员,弹劾那些贪官污吏,本官退出朝堂之前,死也要拉上他们垫背,越多越好,本官必会在失去这刑部尚书官职之前顶住天大的压力与他们玉石俱焚…”
说到这里,吴定弼豪气顿显:“哪怕最后尸骨无存,也不枉我吴定弼任过这大周朝刑部尚书一职!”
韩佑鬼使神差的问道:“那要是陛下原本有意将你调到礼部当尚书呢?”
“那便更好了。”吴定弼哈哈大笑:“这代表陛下信任本官,既陛下信任,本官还去什么礼部,本官要留在刑部,有了陛下支持,一展当年初入刑部之抱负!”
“吴大人。”韩佑好心提醒道:“我是天子亲军,你说这番话我很有可能说给陛下听,你知道吧,如果我说了,结果你故意演戏给我看,给陛下看,搞倒最后,就算你真要是调到礼部也调不过去了。”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谁又说的轻。”
吴定弼微微一笑:“韩将军又怎知,刚刚我吴定弼一番话是发自肺腑,而不是故意说给你听,从而向陛下表忠心,装成一个忠君爱国之臣呢。”
韩佑也笑了:“那你说句实话,到底想当刑部尚书,而是权柄滔天的礼部尚书?”
“本官想当真正的刑部尚书,而不是刑部尚书。”
“真心话?”
“你若觉得是真心话,那便是。”
“那要是假的呢?”
“以你的性子,被欺骗了自会找本官麻烦,以你的本事,将本官打落尘埃并不难吧,所以,这真话假话,重要吗?”
韩佑拱了拱手,起身拉开车帘,送吴定弼下了马车。
是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吴定弼表态了,
他可以不做礼部尚书,做刑部尚书,但是要做一个真正的刑部尚书。
如果他没有当一个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那么就等于他欺骗了韩佑与天子,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说,真的假的不重要,很多时候,很多事,很多人,不在乎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因为真心话不重要,重要的事行为,论迹不论心。
保官位保亲族怕身死族灭也好,真的想当一个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也罢,出于什么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当一个天子喜欢的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