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天子的演技也不错,一副既有兴趣又有点生气的模样,沉声道:“申屠爱卿乃是国之栋梁,官敬仰,民爱戴,士人楷模,何人‘胆敢’状告申屠爱卿。”
就“胆敢”这俩字,很是耐人寻味。
“一书生,名为裴麒,一百姓,名为梅六,前者,京中状师,后者,原宰辅老大人府中仆役。”
说到这里,齐白转过头看向殿柱子旁边伸着脑袋的韩佑:“韩统领,这二人,想来你一定极为熟悉吧。”
韩佑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冲着天子行了一礼:“梅六如今是微臣开办的四季山庄庄户,至于这裴麒…略有耳闻。”
“怕不止是略有耳闻这么简单吧。”
齐白冷笑连连:“二人污蔑申屠罡老大人,都是韩统领背后指使,是也不是。”
不等韩佑开口,齐白突然冲着龙椅方向跪倒在地。
“陛下,仪刀卫统领韩佑,处处针对宰辅老大人,先是其父当街殴打申屠府下人与老宰辅之子申屠公子,后又强娶申屠公子结发夫妻邬明月,到了昨日,竟派了京中的无赖子污蔑老大人与申屠公子,陛下有所不知,宰辅老大人听闻此事后,卧床不眠,气血攻心引得旧疾频发,微臣尚书省奉事郎齐白,只想为老大人寻个公道,想要问问仪刀卫韩统领,申屠老大人到底哪里得罪了他,竟叫他如此手段迫害老大人,他又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要效仿前朝仪刀卫那般,残害忠臣营党结私不成!”
话音落,大殿寂静无声。
不说别的,就最后八个字,残害忠臣营党结私,上纲上线一旦坐实了,韩佑官位不保,还要获罪。
齐白高明也就高明在此处,想要引起共情,要知道大殿中大部分臣子都不喜欢仪刀卫。
“呵呵。”
一声呵呵,很突兀,韩佑竟然笑了,低头望着悲愤不已的齐白:“齐大人,梅六是我的庄户,不是我,我们四季山庄,没有申屠府那种卖身为奴的习惯,庄户,只是上工,其他的,我不管,他去状告何人与本统领有什么关系,还有,如果是污蔑,京兆府、大理寺、刑部,查实就好,真相大白了,污蔑之人反坐,真有人指使按律处置就好,是是非非,真真假假,不是我说了算,更不是…”
韩佑满面轻蔑之色:“更不是哪个臣子来到大殿中一跪一哭就可以下定论的,倘若真要是这般就能定论,岂不是说以后谁跪的快,谁哭的惨,谁叫的凶,谁装受害者装的像,谁就能够颠倒黑白?”
“你…”
齐白差点被没韩佑一句话给噎死。
“记得,称本统领为韩统领,你是尚书省奉事郎,不要忘了尊卑,不要忘了臣仪。”
齐白又羞又怒,只得看向面无表情的天子:“陛下,还请给微臣,给尚书省,给宰辅老大人一个公道。”
周恪皱眉道:“到了现在朕还未听明白到底出了何事,既是有人状告申屠爱卿,罪名是何,哪个衙署审理,可有供证,可有证据,事实如何,细节如何,与朕说说,事关申屠爱卿,一字一句不能落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齐白差点就站起身开骂了。
啥意思,千怕万怕就怕提“细节”,你还就问细节,老八你真就明牌开始玩是不是?
韩佑面露笑容,扭头看向了刑部,看向了刑部的孩子家长。
“臣…知晓此事。”
郁闷不已的陈永志咬牙切齿,他都想让天子批准他和韩佑单挑了。
这种事,没人愿意掺和,别说左侍郎,连尚书都得避着走,可惜,他孩子还在念书,可怜天下父母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