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最早已经是十年前，加上检查、测试等等，也有很厚一沓。

放在病历旁边的，是周盼曾经的画。

她为了给周盼看病，买出去不少，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

放在最上面，装裱得完好的，是一张小男孩的素描。不过三岁的年纪，虎头虎脑地笑着，露出两颗虎牙，甚是可爱。

她的弟弟，走失已经快二十年了。这件事也是当年周盼生病的导火索。

这些年，她一直在找，可惜都没什么音讯。

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定，周盼能更好一些。

苏沫看了好一会，小心翼翼地把这幅画收起来，拿起一旁的另外一幅画，轻手轻脚铺开。

赫然便是牧溪的《远浦归帆》。

周盼说，这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当初，她跟父母决裂，离开家的时候，外婆偷偷塞给她的。

其他八景图在外祖家里。

苏沫在拍卖会上看到那幅《江天暮雪》的时候，真的很激动。要不是被苏黎打断，她当时都要去找拍卖会的人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外祖家的消息。

可当她发现画是赝品的时候，几乎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尤其还是当年自己临摹的，真是哭笑不得。

虽然周盼一直说这幅画，轻易不能动，可现在唯一能用来回报景泽的，就是这幅画了。

周盼病房里，苏沫把东西递给景泽。

景泽怎么样都不肯收：“这是你母亲祖传的，我不能要。”

苏沫笑着把东西推回去：“学长，我妈都病成这样了，要祖传的东西有什么用？”

“而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真的很感激。我唯一能拿出来的，也只有这幅画了。”

“我不是……”景泽的声音里难掩苦涩。

他其实不想要什么画，他只是找个理由，想跟苏沫多接触。

苏沫正要说什么，却听到病床上周盼沙哑的声音响起：“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