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梦里会梦到你,一睁眼就又回到了现实,发现你不在,心里总是会多出比平日多几倍的失落,所以后来就不敢再梦见你了。”
如果一个人连做梦都不敢再梦见,那她该是有多让他失望。
顾言溪听着他的话,眨了眨眼睛,缓缓地开口问道:“你的视力是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在我意识到你还活着的时候。”
飞机已经飞上了高空,从窗户看过去外面全是云团。
“那一次在机场的人,是你吗?”傅砚辞想起那天在机场碰到的身影,忍不住地问,“我在找你,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在找你?”
顾言溪捏了捏手心,心虚地垂下了眼睫,不敢告诉他那天的那个人是他,也不敢告诉他,她是在躲着他。
她的反应落在傅砚辞的眼里,答案已经很明显。
傅砚辞低笑了一声。
果然是她。
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
不会看错的……
傅砚辞回想起那天在机场发生的事情,心想那被绊倒的一跤挺疼的。
“因为看不清被绊倒,那一次我没能抓到你,我想,如果再让我碰见你第二次,我一定不会放你走,所以从那天以后,我就决定要治好眼睛,开始配合手术治疗。”他像是在跟久未见面的熟人聊什么往事一样,叙事的口吻平淡。
“在那以前,我原本放弃了治疗。”
顾言溪听着他讲的这些,心口一滞。
难怪他这一次失明的时间比上一世早,可恢复的时间却比上一世要晚。
原来他是在刻意地回避治疗。
怎么能这样呢?
他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当做儿戏?
“傅砚辞,你不该这么任性的,这是你的眼睛,你应该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因为你拖着不去治疗导致你的病况更加严重了怎么办?要是恢复不好了又该怎么办?”
“可是你说,我眼睛好起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你。”
傅砚辞抿了抿唇,眼里透出些许的失望,“言言,你骗了我。”
顾言溪听他这样说着,下意识地就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不要再骗我。”
顾言溪:“……”
飞机已经步入了平稳的行驶状态,头等舱内的大多数乘客要么安静地翻阅杂志,要么闭眼休息。
傅砚辞没再说话,顾言溪也没再主动搭话。
不一会儿,她再看向他的时候,便见他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
顾言溪盯着他略显疲惫的脸色看了好一会儿。
他说她是骗子,可他又何曾不是?
明明刚才还向她讨要了一个离别的吻,结果转眼就追了过来,还要跟她一起去波尔多。
他该不会真的要跟她一同留在波尔多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该怎么办?
顾言溪这么想着,盯着熟睡的傅砚辞,不停地皱眉,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傅砚辞忽然出声。
顾言溪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慌张道:“我没有一直盯着你看,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是因为工作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