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像在梦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梦里那个女人是那么可怜,可怜到让他感觉,她好像时刻都会碎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像是有什么记忆断片了一样,想又想不起来。
“言言,我梦到了你。”傅砚辞急忙道。
“啊?梦到我什么了啊?”
顾言溪一边问着一边抽了一张纸替他擦拭额角的汗水。
“我梦见了红色的月亮,梦见一个女人带着一群黑衣人在夜晚的时候登山,我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她比你瘦,可我隐隐觉得那就是你。”傅砚辞说话间还紧紧攥着顾言溪的手。
顾言溪此时还没听出什么异样,“嗯,然后呢?”
“然后……”傅砚辞仔细地回想着,“那座山顶有一个道观,女人放火烧了道观,我还看见了……看见了一男一女,他们被绑着推进了一个圆形的阵法中……有人在一旁念叨,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
“我看见有雷向你劈去,而你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我那么大声地喊你,而你却毫无反应,你好像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一切都很奇怪……”
说到这里,那种剧痛的感觉又来了。
他总觉得这种疼不仅仅源于那道雷。
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
傅砚辞努力地去想,可一思考,脑子就传来钻疼,额头上又冒了汗。
而顾言溪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错愕,她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傅砚辞,半晌回不过神来。
傅砚辞怎么会知道祭祀的事?
而傅砚辞说完后却发现周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看不见,有些不安地唤了一声,“言言,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顾言溪收回思绪,只当这是一个巧合,低声道:“没事,只是觉得你梦到的事情有些诡异。”
她想了想,又试探道:“阿砚,你是第一次做这种梦吗?之前还有没有做过类似的梦。”
傅砚辞摇头,“没有,我是第一次。”
“好了,梦里的东西总是光怪陆离的,只是一个梦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
“言言。”傅砚辞又唤她,声音带着不安。
“怎么了?”
“管家今天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
“他说,收拾你房间的女佣在床底下发现了带血的卫生纸。”
顾言溪的脸色瞬间凝固。
还好傅砚辞现在看不见,否则一定能发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
傅砚辞不安地抓着她的手指,“你怎么了?受伤了?还是生病了?哪里来的血?”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顾言溪心头又暖又涩。
她压下情绪,努力使口吻听起来寻常,“我没事,就是最近天气干燥,很突然地就流鼻血了。”
“是吗?”傅砚辞神色还是有点紧张,“流鼻血也有可能是一些其他疾病的征兆,言言,要不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陪你。”
“阿砚,你太小题大做了。”顾言溪故作轻松的口吻,说着违心的谎话,“何况,我前不久就在我二哥的督促下做过体检了,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听她这么说,傅砚辞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明天我让人在你的房间放一台加湿器。”
“嗯。”顾言溪唇角扬起一丝笑意,“阿砚,你真好。”
傅砚辞搂着她,手小心翼翼地摸上她的脸,“我想看看你。”
可他只能凭借摸到的五官轮廓来想象她的样子。
“你会好的。”顾言溪对这件事还是有信心的,“很快的,等你恢复视力的那天,我保证,你看见的第一个人,一定是本小姐。”
傅砚辞艰涩地“嗯”了一声,“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是吗?这样我好起来的那天,第一个看见的,一定是你。”
“会的,一直。”
傅砚辞相信她。
毕竟,言言可是好久都没有骗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