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东西(1 / 2)

陆柚重新躺回床上,没有闭眼,盯着天花板。

或许只是巧合,酒吧事件的对照,是因为他能猜到自己那群朋友会做出什么事,至于红痣,可能是他一不小心看到过,所以才会混杂在噩梦里……

不不不,别逃避现实。

想到自己的结局,陆柚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应该以梦境为真实的前提去思考,先将破碎混乱的梦串联成一条完整的剧情线。

首先,他所在的世界是本虐恋情深耽美小说,还带点玄幻色彩。

其次是角色定位。主角攻是玩蛊虫的苗疆少年,只要有蛊虫,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神秘而强大。主角受善良坚韧,用一颗温暖的心治愈受到情伤的主角攻。

主角攻是江鹤川。

可他陆柚并不是主角受,而是彻头彻尾的炮灰角色,是给主角攻造成情感伤害的祸首,是在主角攻回忆中多次提到的人渣前男友,也是导致主角攻江鹤川性格变得冷硬恶劣的主要诱因。

问为什么是在回忆中提到。

因为这书是以主角攻差劲前男友的惨死作为开始!

陆柚想到梦中的死法一阵恶寒。

小说的故事讲述视角,以主角受为主,主角攻为辅,大篇幅大篇幅的主角受心理活动,对于事物的评判都是由主角受来。

可能是为了解释主角攻脾气恶劣、阴沉的原因,也侧面烘托一下他的可怜。

主角攻也有心理活动,但他的心理活动不是对于当下事物的感受,而是看到任何人、任何事都能联想到早就死他手上的人渣前男友,坐车看向窗外时会想起来,盆里的花枯萎了会想起来,就连主角受和他争吵时他都能想起来。

如果认为主角攻是在缅怀过去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和人渣前男友,也就是陆柚的相处,只有纯粹的痛苦,被轻视,被贬低……所以就算陆柚早死了,在小说中的存在感也绝对不弱,妥妥的感情路上绊脚石。

陆柚弄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笑不出来。

总之,主角攻受的初次相识是在过年,陆柚带着江鹤川回家,两人闹了一些矛盾,陆家本就看江鹤川不顺眼的人,趁机把人羞辱嘲讽了一番。

而主角受名字叫张斯洛,是被陆家资助的孩子之一,算是比较优秀,所以得到了参加了陆家年宴的名额,与江鹤川见面,并且一见钟情。

陆家的人苛刻无礼地对待江鹤川,这让张斯洛感到愤懑,但张斯洛能做的也就只有一两句安慰,毕竟他只是个被资助的孩子,在陆家论起身份,他甚至比不上陆老爷子的几条爱犬。

张斯洛能给江鹤川的只有言语上的关心。

但这对受尽冷眼的江鹤川而言也很珍惜了,两人的故事就此展开。

这一段张斯洛的心理活动特别腻歪,先大篇幅地用华丽辞藻形容主角攻的外貌,然后又谈起脆弱感,说他想要帮助这个男人,让这个男人感受到真正的恋情应该有的温暖。

又说他不能,因为主角攻有恋人。

陆柚:“……”你小子对我男朋友发了半天花痴后,试图撬我墙角是吧?

再然后,他和江鹤川经常产生矛盾,不顾父母阻挠提出分手,一周后就死了,被江鹤川杀死的,不过别人并不知情。

江鹤川对于并不是自己恋人的家伙,可真是够无情,报复起来毫不手软。

接下来张斯洛听说阻碍消失了,心思活络起来,他想要治愈江鹤川,于是离开了资助他长大的陆家,进入江家的产业,走近江鹤川身边,默默地给予温暖。这种稳定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因为张斯洛误食江鹤川的虫蛊打破。

因为蛊虫很珍贵,刚进入人体时需要好生照料,张斯洛提出要和江鹤川同居。

江鹤川同意了。

在同居时,张斯洛发现继承了江氏的江鹤川,正在筹划对大厦倾颓的陆家下手,为了证明自己有用,他主动提出帮忙。

张斯洛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要脸,受陆家的资助居然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干都已经干了,甚至还和江鹤川闹起别扭,说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说自己为江鹤川放弃了那么多,连陆家的恩情都不管了,江鹤川对他却还是那么冷。

张斯洛与江鹤川大吵一架,然后就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别墅。

最后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开放式的,十分突兀的截止在一个雨夜,江鹤川开车,出现了张斯洛租住的公寓楼下,淋着雨些微狼狈,应该是追妻火葬场的常见套路。

但这合理吗?

陆柚发誓,如果他现实中看到这么一本追妻火葬场刚开始就完结的小说,一定怒打一星!

不过现有信息也足够得出主角攻受注定会搞在一起的结论了。

陆柚可不想就这么死掉,不仅痛苦,而且很对不起父母,毕竟是他交了男朋友才引来的祸端。

可也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

陆柚不可避免地失眠了,抓着被子捂着小半张脸,眼瞅着窗外世界从黑到白,挂着两枚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发愁。

蛊虫这种东西太魔幻,像是只会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玩意儿。

如果按照陆柚的刻板印象来看,和虫子扯上关系的人应该十分鬼祟,说话神神叨叨,穿着暗色的破烂斗篷,只露出阴狠浑浊的眼睛,而不是像江鹤川那样,拥有能蛊惑人的完美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