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天上下的小雪，楚夕陪着盛凌云来到京城外，送别曹坤一家。

五十个侍卫，七八两马车，曹坤没有带上他那位继室夫人，也没有带儿子，只是带着曹倩，还有一些下人，一起去甘州。

来送别的人还挺多的，大部分是曹坤的学生还有好友。

盛凌云也是其中之一。

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这一送只是喝了杯送别的酒，曹坤就上马车准备上路了。

除了曹倩……

楚夕眯着眼睛站在盛凌云身旁，看着欲说还羞的曹倩，一脸的无语。

只见曹倩期期艾艾的看着盛凌云，张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就听楚夕开口了。

“你赶紧走吧，不出意外，这辈子你们是见不上面了，他是有妻子的人，即便是你有什么想法也都忘了吧，这辈子，下辈子都没有缘分了。”

曹倩一听恼怒不已：“我们认识的比你们早，若是我娘还在，我们会定了亲的……”

楚夕有些发愁，这闺女怎么到现在都看不清楚形势，满脑子都是谈恋爱。

“你们是官宦人家，盛家是商人，就算你娘在，也不会把你嫁给盛凌云的，你以为你是继母不让你嫁吗？是你那位疼爱你的老父亲。”

“赶紧走吧，你父亲虽然有继室，也有儿子，对你还算是不错的，若不是你口不择言，他也不至于上了年纪还要受颠簸之苦，多想想你爹，少惦记别人家的夫君，再惦记，他也不会娶你的。”

楚夕这一次说话很直白，直白到盛凌云都睁大了眼睛。

曹倩却听懂了，懊恼的一甩袖子，钻马车里了。

盛凌云有些咂舌：“楚夕，你说话是不是太过了？”

楚夕眉头一紧瞪着他：“过了吗？对付曹倩这种恋爱脑的女人，这话算是好听的了，若是放在从前，我能说出更难听的话。”

盛凌云有点懵：“恋爱脑？是什么脑？”

楚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是心思只放在感情上，对亲情和其他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她这样的脑子，你觉得放在京城为什么嫁不出去？”

曹坤官职也不小了，尚书大人，二品大员，儿子是恋爱脑，女儿是恋爱脑，大家都不敢冒险。

果然，曹坤就被闺女牵连了。

盛凌云多聪明的人，一点就透，似乎明白了。

曹坤家的马队越走越远，他们这些送行的人，也都各自回家去了，盛凌云紧紧的拉住了楚夕的手。

“你有没有恋爱脑？”

楚夕微微一怔：“你希望我有，还是不希望我有？”

盛凌云：“怎么说？”

楚夕替他分析：“若是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一旦你出事，我立刻随你而去，留下我们的娘照顾我们的孩子，你觉得合适还是不合适？”

盛凌云笑了：“那我还是不希望你有吧。”

楚夕沉默片刻，想起了盛凌云进宫那几日，杳无音信的时候。

“说实在话，我是担心的，担心的睡不着，我想过，万一你出事了，我随你而去，可转念一想，我们还有娘，还有凌风，还有楚莹，他们需要我照顾。”

“即便是你走了，我还可以做买卖赚钱养活他们，他们至少不用回老家，再过苦日子，若我也随你而去，那我们的生意势必被人侵占，到时候没有银子的他们，只能回老家。”

想想后果，楚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希望你爱我，但不希望你为了我什么都不顾，你的身份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是你娘的儿子，弟弟的兄长，我娘的女婿，三妹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