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让邮递员把自行车推到廊下阴凉处放下,打开会议室的门请他先坐一会儿,慢慢喝汽水。
她则回广播室打开信先看看。
其实看到信封上的字体就知道是傅秋石写的,不过她还是要先看看内容。
内容很多,她没功夫慢慢看,一眼一眼地快速扫过。
但即便这样,看到有些话还是面红耳赤。
现在这个年代跟后世可不一样,写信啥的基本上是谈工作和生活,可不敢刺果果地把自己的爱意给展现出来。
但傅秋石很会。
他玩儿文字游戏,比如当我仰望星空的时候,总会想起村里的皎月……
嗯,她和傅秋石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天上挂着月亮,她还夸过月亮好亮。
而那天晚上,他在月光下对她述说自己的心意。
林念慌忙越过这样的文字,不敢多看,看完信之后整个人的脸都是红的。
看完信确定傅秋石的地址不会再变之后,她就出门锁好广播室,反正有收音机里的内容顶着,短时间的离开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念骑着自行车带邮递员回家,拿出她写好的信和两个包裹交给邮递员:“就是想麻烦您帮我寄出去一下,秋收大队不给假,秋收后我又怕时间太晚了。”
邮递员忙把包裹绑在自行车上,他估摸着重量说了下价钱,林念多给他拿了些:“如果有剩下的,您下次来村里送信的时候还给我就是了!”
接着她就跑去地里,薅了些莴笋等蔬菜用绳子捆好递给邮递员:“农村也没啥好东西,您别嫌弃,也千万别推辞!”
“往后我还得找您帮忙呢!”
邮递员当然不嫌弃,他家是镇上的,啥都靠买。
菜虽然不贵,但一个也是要用钱,另外一个……得去抢啊,不然去晚了就都是些烂糟糟的菜了。
林念给他的是才从地里拔出来的,多新鲜多水灵?
拿回去肯定要被老娘和媳妇夸赞!
“行,有事儿林知青你开口!”
邮递员拿着林念给的包裹走了,两个包裹都是寄给傅秋石的,其中一个是要让他转寄给老爷子夫妻两个,还有一个是给他的!
给傅秋石的包裹里头有两双曲大娘自己做的千层底儿的鞋,还有一些干果,以及两罐子段春花做的蘑菇肉酱。
林念倒是不怕邮递员昧了包裹,这年头一个正式工作可不容易,只要不傻,就不得动歪心思,丢了工作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而且林念给傅秋石写的回信里是附了清单的。
邮递员走了,林念就看了看傅秋石给她寄的东西,两套女子军装,这个时候最流行的衣服就是这个。
还有十包饼干,午餐肉啥的,另外包裹里还有个信封,信封里装的是一些罐头啊,肉啊,牛奶啊等等比较稀缺的票。
包裹里有个小条儿上写着,压缩饼干分刘勇男五袋儿。
棉花票分刘勇男十斤。
等到晚上回屋休息的时候,林念才把傅秋石的信拿出来仔仔细细地读。
窗外虫鸣阵阵,月光也应景儿似的从窗户外头透进来,柔柔的,像某人看着她时的目光。
嗯,他的目光比月光更热烈一些,又比阳光温柔太多。
林念把信看了好几遍,叠好装进信封放在枕头下面,然后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成虫子。
那种从心湖深处蔓出来的羞涩和甜蜜交织在一起,荡漾起一阵儿又一阵儿的涟漪。
她忍不住笑,又忍不住把脸埋进被窝里,不一会儿晾出来,又为傅秋石高兴。
一等功啊!
嘤嘤嘤!
书里都没写他立过一等功,书里的他也没有去过军校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