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九年,姬弘和六十大寿,群臣献礼贺寿。
同年,也是首辅张叔大的三十六岁生辰。
这一年,也是姬弘和与张叔大君臣决裂的伊始。
群臣给天子献礼,大多都是一些珍玩字画之类的礼品。
然而给张叔大的贺礼尽是奇珍异宝,其中最显眼的,则是刚刚升任都督佥事的戚元敬的贺礼。
他给天启帝的贺寿礼,仅是一幅亲手题写的对联。
而给张叔大的贺礼则是花重金购买到的上好的海狗肾,堪称最合张首辅心意的礼物。
更离谱的是他还在寿宴上说:“南塘(戚元敬自号)愿为太岳(张叔大的自号)门下一条犬。”
正是由于戚元敬的这种做派彻底激怒了天启帝,于是之后的十几年,天启帝渐渐在暗中收拢权力。
一干中兴的名将重臣都被以各种理由闲置打压。
在这十几年来的努力下,朝堂堪用之臣被清理一空。
但是张叔大和戚元敬两人这一文一武,他始终没能彻底压制住。
直到两年前,张叔大的病故,戚少保即便是威望崇高的大夏军神,也独木难支,终被罢官后放逐出了朝堂。
但是没想到仅仅将权力完全收回才不过两年,破海王便悍然来犯。
无人可用之下,姬弘和也只能将年事已高的林立辉请出山。
实际上林立辉此前已经近十年未入军旅,早已经与现任水军严重脱节。
否则,他也不会败得这么轻易。
今日之祸,可以说是姬弘和一手铸就,堪称一把好牌打稀烂的典范。
就算是现在,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姬弘和也不会让戚元敬还朝。
五日后朝议,一个身着少保官服的耄耋老人上朝:
“咳,咳,咳……,臣戚元敬叩见陛下。”
此人竟是戚少保?群臣无不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神俊英武的军神戚元敬只两年不见竟成了这模样。
姬弘和也不禁大吃一惊:
“戚爱卿仅两年不见,怎么会成了这番模样?朕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不过才天命之年吧?”
戚元敬尴尬地笑了笑:
“回陛下,臣这两年因旧疾复发,才成了此等模样。”
姬弘和当即道:
“宣太医上殿,为戚爱卿诊治。”
“宣——太——医——上——殿——。”
不多时,太医急匆匆地跑到金峦殿上为戚元敬诊脉,半晌之后回奏道:
“启禀陛下,戚少保脉象虚缓,是缺食之相,加上旧疾在身,忧思过度导致的心衰,只要足衣足食,善加疗养,一年至多三年就能调养如初。”
姬弘和抬头虚按:
“今大敌当前,国家危亡之际,正是需要戚少保护国卫民的时候,哪里有时间让他将养三年?你再想想办法,东安城危在旦夕,必须让戚少保尽快到任。”
太医一脸难色,想了想道:
“是,陛下,臣会尽量帮助戚少保在三个月内……。”
一听三个月,姬弘和顿时暴怒道:
“混账,朕说了尽快,你竟还要三个月?朕只给你三天,治不好,朕便将你满门抄斩。退朝……。”
三日后,戚元敬在三名太医院的医师陪同下进驻东安城。
又一天后,破海军包围了东安城,如果东安城一破,京城之外再无屏障。
……
十月中旬,侯垚的舰队终于在达贡镇的码头,缅甸的五百驻军仅两轮炮击便被彻底崩溃。
在达贡登陆之后,侯垚并没有急着去进攻东吁首都白古城,而是在细心安排带来的四百个读书人的工作。
手把手地教他们在达贡的各项行政治理工作。
此战的最大的困难并非如何击败东吁,而是让缅甸长治久安。
所以是时候让读书人发挥力量了,只是现在他们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如何施政。
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达贡收买人心,哦不,是治理民生。
培养大夏读书人的能力,感觉已经有人能上手之后,侯垚才着手攻打白古城。
莽应里得知大夏水军在达贡登陆后匆忙放弃围攻阿瑜陀耶城,班师回朝。
几个月的努力无疾而终,各部族怨声载道。
根本无法挽留,他只能带着自己的五万亲军和三百葡萄牙雇佣兵回白古守城。
五天后,宝安军已经到达白古城外十里。
莽应里深知大夏军的可怕,即便兵力有优势也打定了坚守城池的主意。
他想用阿瑜陀耶城对付他的战术一样对付大夏军。
拖到大夏军粮食耗尽,再寻找机会消灭他们。
白古城外十里,宝安军安营下寨。
中军营帐中,水陆两军的高级将领发生了激烈的斗争。
不,应该说是刘承福和周铁生这两家伙又习惯性地杠起来了。
“大人,请将此战先锋之位交给末将,出征至今末将的水军第二旅还寸功未立……。”
刘承福冷笑一声:
“水军开好船就行了,攻城自有我们陆军出面。大人,末将已经准备好,天黑之前,必将攻下白古城。”
周铁生一脸愤怒:
“刘二狗,你别太过分,老子忍你很久了。”
这一路走来刘承福的陆军第二旅把仗都打完了,水军两个旅就是陪跑,能不窝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