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童不忍心,却不得不从命。
他往后退了退,转身欲出去,一抬头,看见灼夭,才想起这位仙者是来看望帝尊的。
“帝......”
不等他禀,灼夭却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退下。
仙童看着这位白衣翩然的仙者,默了默,很是听话地退了出去。
也是,灼夭生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温良模样,又是一身白衣,怎么看都是一副上仙的模样,自然令之觉得亲近。
“后悔吗?”灼夭缓缓走近,忽然开口道。
“谁?”冥玄好像没听出是谁,反问道。
这会儿他身体发虚,说话没什么力气,甚至带着沙哑。
“她在,却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她的父君鞭打,看来,她不曾将你放在心上。”灼夭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
兴许,有冷讽。
还有,不甘!
冥玄脸色一青,自是听出了来者,他怒道,“丫头向来是个孝顺的,自然不敢违抗父命,不过,她已经踹了那位一脚,我自是心满意足。”
灼夭怔了下,又淡淡出口,“那不过是她碍于脸面。”这话说的,冷讽之意,不减。
“嗯,那是自然,被狂妄之辈欺负了她的夫君,丫头自是要寻回脸面的。”冥玄沉声道,好像颇为有理的样子。
灼夭愣了良久,忽然没了再开口之意。
是啊,他来做什么呢?
又或者能改变什么?
再过不久,他便要成亲了,新娘不是离儿。
可,是谁,又重要吗?
灼夭默了默,转身便走。
走出殿门,就连仙童和他打招呼,他脚下却顿都没有顿一下,甚至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更别提开口应答了。
仙童有些莫名:这白衣仙者莫不是被帝尊伤到了?
不可能啊,帝尊都躺在床榻不能动弹了,按说,不能动手啊!
*
灼夭浑浑噩噩地回了魔界,魔尊看见他,主动和他说话,他理都不理,直接回了寝殿,躺在了榻上。
“灼儿,亲事可要照常进行?”魔尊夫人走了进来,轻声道。
灼夭睁开眼睛,看着母后,良久,“母后觉得呢?”
魔尊夫人愣了愣,哑口无言。
“母后安排吧,孩儿累了。”灼夭重新闭目,侧过身去,背对着魔尊夫人,不再打算言语。
魔尊夫人看着他,怔怔地看着,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儿既然累了,便好好睡上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她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灼夭听着关门声,慢慢地转过身子来,窝在锦被里,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心里却忍不住悱恻:一切真得还会好吗?
盯着那扇门,良久,良久,他重新转过身去,伸手拢了拢被角,将整个身子蜷了进去,去天庭一趟,回来,他觉得,竟有些冷。
冷得让他的身心,亦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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