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冒着生死生下凤髓,甘心做了三年奶娘的人,死了?谁信!老爷觉得妾身该信以为真?”
“你,你,不可理喻!”凤太师气得站了起来。
“不可理喻的是老爷,老爷又何必自欺欺人。”秦氏依旧坐着,不看他,却一直端着茶盏,轻轻吹动里面的茶。
“她就是凤府的嫡女。”凤太师恼羞成怒,不再顾及秦氏的脸面。
“呵,老爷终于说了实话,原来她真是你和那小贱婢所生。”秦氏一脸讽刺地瞅着他,满是不屑。
“闭嘴,她不是贱婢。”凤太师不准许旁人侮辱她,哪怕是他的原配妻儿。
“她就是,就算死了,也是!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世面!”秦氏激动起来,面色狰狞不堪。
凤太师气得浑身发抖,啪地一声,直直地打在了秦氏的脸颊上。
“呵,你终于还是因为她动手了。”秦氏冷笑起来,眸光闪烁着晶莹,似藏匿了多年的委屈一涌而出。
凤太师瞪着猩红的眸子看着她,定了许久,久到身子麻木,站立不稳。
看来,他要老了,护不了离儿了。
太后她老人家欲将离儿许配给战王爷,若是她知道了,会同意离儿嫁给那么一个杀人狂魔?
当初,皇上赐下安王和离儿的亲事,她不曾点头,也不曾摇头,他不是没问过,至今他仍记忆犹新:离儿的亲事,顺其自然好了,兴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氏冷漠地瞅他,亦不擦脸上的泪痕,就这么盯着他看。
这样的秦氏,让凤太师很烦,“凤府多年的基业,它不能毁在我手上。”他悻悻地说着,又似苦苦地哀求。
秦氏眉眼微敛,默不作声。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却不知凤木泽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许久。
他悄然离去,正如他悄然而来。
凤木泽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走到木离的院落,瞅了一眼,他又转身离开。
他确实不知怎么开口,更不知如何面对母亲和妹妹。
他慢慢退下手腕上的念珠,放在手里转动起来,他心烦意乱,需要东西安定心神。
这是他刚出生时,祖母在寺庙求得,差人送了回来。
每当他心情烦躁之时,他都会放在掌心,拨动珠子。
只有那淡淡的檀木香,能让他心思平静,回归自然。
*
“离主子,大少爷刚才来了,却未进院。”刘语嫣如实道。
木离瞅了瞅她,默不作声。
不过,语嫣姑娘手背上被树枝刮伤的痕迹,却让她有些愧疚。
若不是当时不见了她的踪影,想来也不会被刮伤。
可惜了这双弹琴作画的纤纤玉手。
刘语嫣看着木离,心里有些着急,离主子回来便跪在院子里,她不是不心疼,可再瞧秦氏的态度,她便觉得离主子还不如男儿身。
和木离相处越久,她便越不忍心,慢慢开始希望主子莫要再找她。
她心里一直埋着一颗炸雷,主子就是个不确定因素,那是隐隐的忧患,就算未雨绸缪,她也只能是一筹莫展。
“以后大哥来,随他好了,他愿意进来就进,若是不愿意,也无谓。”木离苦笑一声,提不上一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