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四十六章(1 / 2)

郑成功突然遇见飓风,在诸天万朝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天幕上:

【宋孝宗赵瑗】:天啊,怎会如此。

【宋孝宗赵瑗】:如此强悍凌人的自然天灾,延平王和新宋该怎么办啊!

【成化大帝朱见深】:舰船都倾覆了许多,事态很严重!

【秦孝公嬴渠梁】:临安这座城的风水有问题。

【秦孝公嬴渠梁】:从前,于谦带着平虏军攻城,就遇见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钱塘江大潮,今天延平王又......

【宋武帝刘裕】:平虏军本身硬实力不如人,即便没有钱塘江大潮,也会因为其他种种原因失败。

【宋武帝刘裕】:但延平王这里,分明就是裹挟天下大势,万邦共击蒙元。本该稳赢的,却遇上了坏天气。

【西楚霸王项羽】:天命如此,非战之罪!

【唐太宗李世民】:不明白你们在慌什么,反正朕一点都不慌。

【唐太宗李世民】:过往的经历已经证明得很清楚,郑延平永远都不会吃亏,朕现在很好奇他会怎么力挽狂澜。

【唐肃宗李亨】:太宗爷爷说得对哇!

【北齐神武帝高欢】:虽然但是,延平王以前对付的都是人祸,而这次是天灾,人力总有尽时。

【北齐神武帝高欢】:他在自己的位面北伐,不也因为遇见飓风失败了吗。

【北周文帝宇文泰】:朕这次同意贺六浑,延平王危险了。

【晋明帝司马绍】:我们要用魔法对付魔法。

【晋明帝司马绍】:@吴大帝孙权,江东周郎在吗,借一阵东风?

众人:!

对哦,险些将周瑜忘了!

三国东吴位面,孙权看着天幕上一系列狂@他的话语,嘴角微微抽搐,看向周瑜:“公瑾,你看……”

下次再有人找公瑾借东风,一定要收费了!

每回一遇见这种问题就来找他们,搁谁身上也遭不住啊。

周瑜玉冠束发,目若朗星,正抬眸望着天幕。

江东春日的烟光与海棠吹落,在他眸中作清风拂过,如同一场明明灭灭的飞花雨。

周瑜作为当世最顶尖的水军名将,熟谙水战策略,很快就看出了一些问题:“这种情况,只怕借来东风也不行。”

“延平王在海上准备登陆,照他此刻的地理位置而言,吹一阵东风,非但不能帮助抵消飓风的风势,化为无形,反而会让情况愈发恶化。”

孙权听得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这些战场形势,只好试探着问:“既然东风不行,公瑾要不要尝试着开拓一下新业务,比如——直接帮忙把风停下?”

周瑜:?

不,他并没有这个功能!

他这么想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他居然已经逆来顺受,默认自己可以借东风了。

“公瑾试一试嘛”,孙权脸上充满了期待,甚至

还鼓励他说,

“你借东风的本领也是朕挖掘出来的,

之前你也不知道你能做到啊。”

“来吧,快试一试,朕等着你!”

周瑜无语了片刻:“主公,你再这般,瑜就要请先主牌位了。”

孙权只好闭嘴。

他灰溜溜地回到天幕上,告诉观众们:“公瑾说东风没用,请延平王自求多福。”

既然一个大魔导师不行,众人自然而然地,就转向了另一个大魔导师。

【魏孝文帝元宏】:@汉光武帝刘秀,在吗?

【魏孝文帝元宏】:请光武陛下召唤陨石雨,帮助延平王御敌!

【隋文帝杨坚】:这个可以有。

【明宣宗朱瞻基】:@汉光武帝刘秀,现在希望都落在你身上了。

刘秀本来在和狄青开会讨论攻打西域的战术,忽然收到了一大堆信息@自己。

点开一看:“……”

这啥玩意,他该感到荣幸吗?

刘秀转头一望,狄青就坐在旁边,正眉头轻蹙,看着他欲言又止。

满眼都写着,“陛下,我们救一救延平王吧”。

刘秀难以置信地问:“不是,狄卿,你难道真相信朕有这种离奇本事?”

狄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自那日在绝境中,陛下向我伸出手,你在我心中便无所不能。”

刘秀一阵叹气:“无所不能,也不包括召唤陨石吧……”

“陛下不可妄自菲薄”,狄青十分不赞同地看着他,挺秀的眉眼迎着日光,一片熠熠生辉,“所谓昆阳之战召唤陨石,也不过是陛下众多传奇事迹中较为平平无奇的一件,算不得什么。”

刘秀:“……”

他只是讲了一句实话,都已经被认为是妄自菲薄了吗!

不得不说,狄青仿佛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因为前任的宋仁宗赵祯实在是太坑了),三天两头就要夸他一下。

这夸奖已经到了他本人听完都要脸红的地步。

他决定,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作为一代中兴英主,千古明君,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虚怀若谷,聆听来自心腹贤臣的批评与建议,而不是整日沉迷于夸夸!

刘秀清了清嗓子:“狄卿啊……”

你以后还是尽量少说这些华而不实的话叭。

忽听狄青轻声开口,清朗的声线一字一句,都浸染了玉石冰裂般的暖意:“陛下在我心中自是最好的。”

“我观陛下,如飞蛾望烈火,凡夫对旭日。我年少时,就一直憧憬能遇见你这样的人作为我的君王,便为自己取字「汉臣」。所以对我而言,能来到这个时代,来到陛下身边,是此生最幸运的事。”

刘秀:“……”

刘秀:“…………”

直接命中,会心一击!

他忽然想到,对哦,狄青的字是「汉臣」,莫非指的正是他这个「汉」?

这么说来,他在历史

长河中把对方垂钓上来,其实也绝非什么偶然事件,而是一场双向奔赴。

不然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名将,他没钓上来别人,偏偏是狄青呢?

这分明就是天选的君臣相得,千古佳话啊!

狄青问:“陛下先前想对我说什么?”

刘秀顿了一会,直接就翻推翻了先前的想法:“啊这,朕其实是想夸你近些日子练兵卓有成效,做得甚好来着。”

见状,狄青不禁感叹道:“陛下确然礼贤下士,体恤人心。”

光武陛下已经放弃了挣扎,不仅没反驳,甚至还骄傲地点了点头:“没错,朕就是。”

“对了,让朕看一看延平王的情况,看能不能帮他一把……”

狄青也欣然看去。

然而,就在君臣二人交流的功夫,由于天幕内外的时间差,郑成功已经乘风破浪,杀出了一条生路。

刘秀看见他的解决方案,目瞪口呆。

太秀了!

这都能绝处逢生,真是万万没想到的操作,果然,天下就没有延平王渡不过的坎!

……

东海之上。

飓风袭来的时候,波涛汹涌似山峦,海浪急促如擂鼓,天地间,唯有茫茫海浪狂卷,怒啸出一片惊天动地的毁灭。

新宋帝国一方都是高大的战船舰队,锐利无匹,如一道道剑芒切割开了碧海。

但再怎样的钢筋铁骨,对上了这股雷霆万钧的自然伟力,都显得如此孱弱,不堪一击。

狂风如一只只巨手,轻而易举地捏出了一道道呼啸的漩涡,裹挟着船只,重重抛起又坠落。

风浪如电光疾掠,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击打在桅杆上,碎裂的星火交迸,与铜铁木材一并飞溅,无数士兵也都被巨浪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惊呼着坠入深水。

郑成功立在船头最高处,望向远方。

肃杀的红衣被长风吹荡成一团跃动的火焰,也像是一滴最浓烈的朱砂,坠入了一望无际,绵延千里的铅灰色冰冷森寒海中。

灾难在飞快地蔓延,但新宋军团并没有第一时间就陷入崩盘。

所有人都竭力稳住阵脚,将目光投向了他。

军中战士们,汉人,土人,还有其他肤色各异的士兵和将领,甚至是随军远征的陆秀夫。

在长年累月的征伐与前进中,他们已经见证了太多原本绝无可能的奇迹,将延平王视为了帝国唯一的主心骨和精神信仰。

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郑成功的命令,等他带着全军逃出生天。

在无数焦灼希冀的目光注视下,郑成功声音冷肃,下达了今日的第一条命令:“全军进击,今日绝不后退!”

众人愕然。

“这……”

听闻这般与猜测大相径庭的命令,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难免踌躇质疑。

但最终,还是对延平王的信任,压倒了其他的一切情绪,众人纷纷急切地追问:“怎么进击,

到底该如何走?”

“随我来!”

郑成功铮然拔出佩剑,

如虹般指向了晦暗无边的天际,

击碎了一道奔流不息的浪花。

明亮的剑光若雷霆迸发,倏然间照亮了他的眉眼,一片决然如雪。

他斩断风帆,率先驶入了风暴最猛烈的深处,语声如利刃,刺破了寒芒凛冽的青霄:“都向前,今日即便我死在此处,你们也绝不能回头!”

所有的船只很快都动了起来,追随他破浪而去。

狂风吹动得愈发猛烈,似地动山摇,海竭天崩。

新宋的舰队宛如破碎跌落的珍珠,一粒粒坠入浪花中,无比渺小,被澎湃的海水击打着,撕裂着,高高抛起,又似随时要将它们彻底拍碎成齑粉。

战士们,陆秀夫,连同天幕前所有的观众,都不明白延平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不是去送死吗?

为什么到了这样十万火急的关头,还不赶紧退兵?

郑成功立在船头最危险的地方,望着身前长风高鼓,吹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一片急如密雨的海啸,溅玉般的碎浪如狂风暴雨,落满了衣衫。

他的眸光依旧是清亮,骄傲,坚决而笃定的。

仿佛已经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海墙,望见了即将抵达的前路。

他出生于海边,成长于海上,生命中最熟悉的,莫过于眼前这片生于斯、最后或许也终将葬于斯的碧海。

如此,又岂能不知——

此刻最合理的战略,应是就此后退,待来日卷土重来?

可是……

这场北伐一旦开始,便不能再退却。

这一次新宋军团是秘密登陆,为的就是兵贵速神,想要神兵天降,直逼临安城下,裹挟着这一股摧枯拉朽的兵锋威势,直捣黄龙,叩开临安的城门。

若是此时停下,沿海南下后撤,固然可以尽可能地保存实力。

然而,战机如星火,一失则永不再来。

元廷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爱德华一世等人也不可能将忽必烈在西征线上拖太久,一旦对方反应过来,就将是一场日夜持久的鏖战。

一个新崛起的海上霸主,与一个根深蒂固的草原强国之间的较量,胜负难料。

郑成功做出了一个极为冒险、甚至有些疯魔的决定,并且丝毫未曾犹豫,那便是,一路逆行往前,驶入这场飓风的风眼之中。

风眼是没有风的。

但即使他对海上的一切都无比熟稔,能隐约推断出风暴的运行轨迹,却也无法说自己的判断一定全然准确,至多四五分罢了。

余下的几分命数,唯有听天由命。

然而,他已经不再相信命运。

从年少至亲惨死,焚去青衣,漂泊海上,自一人一舟开始募兵起。

这一路行来,他遇见了那么多的风暴与摧折,万山浮动,天幕倒卷,也见证了那么多天意暗藏于其后的滔天恶意与冷眼嘲哳

昔日也曾恸哭过,消沉过,迷茫过,似是不明白——为何世情如刀,偏偏独伤我;既然天道无私,为何竟陷我于永劫。

但他现在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命悬一线,注定要为了活下去,而向命运永恒宣战。

暴雨如注,黑风吹动四面的海水,皆高高耸立如天柱,无数的巍峨大岳凭空而起。

郑成功握着长剑,自天崩地裂中穿行而过,势不可挡,一路扶摇,冲破了一层又一层的巨浪阻叠。

他很轻地低声说:“天意未曾眷顾我,所以,我也绝不祈求天意成全——今日,我要为自己一战。()”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长发披散,雪衣凌乱,在风浪中,摇摇晃晃地艰难爬上了中央战舰的最高处。

破碎的桅杆和木头碎屑扎入身上,一路拖拽出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小陆相公丝毫不管自己的伤势,拿起鼓槌,击响了最高处的行军鼓,一声声震荡在云霄之间。

“轰隆隆——”

与天地中鸣奏的雷霆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激越到仿佛洞穿了心魂,催人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