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卖了自己哄主子高兴?
拧不开门,夏星燃也不白费力气,索性抱臂睨他:“火化炉里躺一躺,什么毛病都好了。”
他眉头微蹙,眼尾挑起满满的不耐,小巧的朱砂痣也仿佛在压着烦躁。因为不乐意正眼瞧人,他说话尚保持着侧身的姿势,肩颈锁骨的优越线条展露无遗,自有种恃宠而骄的骄纵感,很能激发雄性的征服欲。
宋利瞧得心痒,扬手一拍沙发靠背:“我就喜欢你这股冲劲儿!”
夏星燃嗤笑了声,比张嘴说话还像骂人。
“过来,咱俩开诚布公好好聊聊。”宋利唤小猫似的勾了勾手,“你急着摆脱我,我也不想老吃闭门羹,不如各退一步,想个解决办法。”
听着像有点快知难而退的意思。
“我现在就有个不错的想法。”宋利瞥瞥他的腰,又盯上他的脸,“赶紧的,过来坐下。”
夏星燃动也不动:“见过站着岔不开腿的,没听说过坐下了才张得开嘴的,你脑子长到下面去了。”
“你……!”宋利好歹是横惯了的公子哥,接连被骂差点恼了,眼一瞪对上那副精致到罕见的眉目,硬生生把火气掐了一半,“行!你让我直说的。”
他发泄似的用脚蹬住茶几,故意挑粗鄙的话回击:“半小时内,蹲下来给我口一次,我保证以后不缠着你。”
夏星燃太阳穴突地一跳,感觉自己耳朵脏了。
“或者你让我摸你一会儿,也不是不行。”宋利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总算吃了瘪,更痛快了,“怎么样?很划算了,一次就能解决的事,就当补偿我在你身上耗费的精力了。”
说着他捻动指腹,哼笑比了个“1”。
没等食指彻底竖直,眼前猛然探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攥住他指根猛地后掰。
“嗷嗷嗷——!!!”宋利顿时跟踩了电闸门一样,哆哆嗦嗦地放声干嚎。
“你说的是这种解决办法吗?”夏星燃笑吟吟的,像想把他手指直接撅断,“差不多得了,我也忍你很久了。”
“我操我操!!你个贱货想死是不是!!给我撒手!!!”宋利疼得直爆粗口,两腿抽筋要站不站,抓在手里把玩的钥匙也很快滑到地上。
夏星燃余光一扫,抬膝冲他侧腹来了一下,将人甩开去捡钥匙。
宋利中意他的脸,也因他的性子没少憋气,这一波连掰带打,沉积已久的闷火全上来了,被松开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还手,立时发了狠地猛扑过去。
夏星燃拧了拧眉,不得不先侧身闪开。
接待室陷入一片混乱,青葱的鹤望兰被撞翻在地,瓷盆发出的重响砸得理智岌岌可危。
没人偏护的孩子总是经历更多一些,夏星燃在城中村长大,小流氓老地痞见识多了,早练出了一身巧力,没几个来回就占尽了上风。
伴着对方气急败坏的咒骂,他旋腰侧踢把人踹趴在地上,提拳欲砸,宋利脸红筋暴地破口怒喊:“打!给老子打!!我踏马的倒要看看,你家里的老瘸子是不是也这么能打!!!”
最后一句炸在耳廓,夏星燃有一刹那的晃神。
就这一眨眼的工夫,宋利钳抓他小臂借力翻滚,手腿并用地压他后背,把人死死摁了下去:“操你妈的,敢打老子!我早该把那老残废直接绑了,让你妈的给脸不要脸!”
宋利体格结实,又刻意拿全身重量狠压他的膝肘关节,夏星燃短时间内挣脱不开,肺腑也有些吸不进气来。
“要不是看你这张脸,你当我愿意围着你转!钱你不要,东西也不收,除了张脸你还有个屁!真当自己多高贵啊!!”想起前些日子的种种挫败,宋利羞愤地腾出右手,一把薅起眼前人的头发,用力上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改口机会,我踏马到底能不能搞你?我踏马到底能不能追你?!”
也许是因为呼吸不畅,氧气稀薄,又或许是怒不可遏,精神紧绷,夏星燃耳畔一阵尖锐的空鸣。
宋利腾开的那只手稍稍减缓了身体压力,他调整角度,蓄力脱身,忽听一道摔门的巨响穿透空鸣与宋利的咒骂,仿佛要把墙面震碎。
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夏星燃鬼使神差在脑中补了一句。
脑补完的下一秒钟,桎梏在自己背后的重量蓦然消失,宋利的诟谇也猝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摧心剖肝的痛号。
夏星燃怔了半瞬,自己的手腕也被那人捉住。
他下意识抗挣,对方已经将他拉起,朝身后一带,竟是一副把他牢牢护住的防卫姿态。
入鼻是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木质冷香。
不夸张地说,夏星燃都快忘了被人挡在身后是种什么滋味了。
他一时瞪大双眼,僵在原地,任由男人捏住他的腕骨,愣愣盯着眼前质料考究的深色正装。
“当然不能。”他听见那人开口,嗓音压得很低,甚至有些克制的阴沉,“因为现在,是我在追求他。”